裴元康听得一愣,他有闹肚子吗?没有啊,爷爷为什么要说他闹肚子?
虽然不明白,但他聪明的没有开口,还很配合地皱着小眉头,抱住肚子,佯装肚子疼。
既然裴再思都开口了,陆浅平再不愿意让裴班芙出门也无计可施。
这一日,裴班芙依然晚归,而陆浅平一样心神不宁,一个字都读不下,他莫名地想起几句诗词——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前世他有几次恋爱经验,但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交往都是职场上的同事,两个人对彼此产生好感,自然而然的在一起,然后同居,几乎是朝夕相处着,因此他从来不知道相思为何物,不知道记挂着一个人是这种抓心挠肺的滋味。
说也奇怪,他和裴班芙也是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他更非情窦初开的情场菜鸟,他为什么会陷入这种不能自拔的相思病?
为了不让裴班芙再妨碍他的思绪,不让自己去想她和林展廷在做什么,他早早喝了几杯酒睡了。
在酒精的帮助下,他睡的很好,他不知道裴班芙是什么时间回来的,翌日见到她时,他也没有问起。
他认为自己克服了,他成功的战胜了自己的情感,他的理智驾驭了情感,他是一个理性的现代人,他的理性大过于感性,因为他来自现代,他是文明人,他不会被情感给左右。
是的,没错,只要他有意志力,他就能做到,感情也是可以控制的,只有意志薄弱的人才会被感情给控制。
经过一番自我勉励后,他都几乎要给自己拍手喝采了。
庆幸的是,裴班芙也消停了,她搂住他颈子的嗫嚅追问像是没有发生过,她没有再做出任何越矩、情不自禁的行动,虽然他松了口气,心中却若有所失。
“芙儿最近常往林公子家里跑,若是两人能成事那就太好了,你裴大叔也能了却一桩心事,毕竟芙儿退过亲,比较难找婆家。”
陆慕娘来送热茶点心,有意无意的说道。
陆浅平皱眉,“娘,芙儿是怎么退亲的?”
闻言,陆慕娘想了想,儿子以前是傻子,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便娓娓道来,“芙儿的前未婚夫姓侯,他家里穷,可你裴爷爷觉得他有天赋,便不收束修,让他在学堂里念书,因此他和芙儿原来就相识,后来你裴大叔也认为他人品好,便让他与芙儿定了亲。
“当时那姓侯的可说是喜出望外,毕竟像侯家那样一贫如洗的穷苦人家,能和村长的女儿订亲,那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更不说芙儿又水灵又聪颖伶俐,你裴爷爷还是村里唯一的秀才公,对侯家来说绝对是高攀了。”
“姓侯的和芙儿订亲后,你裴爷爷更用心指点他课业,他也不负众望,先考得秀才,后又中了举人,跟着又在会试取得会元,人人都说他是板上钉钉的状元郎,前途一片光明。没想到他却是只白眼狼,因为半月城的首富雷老爷子要将女儿嫁给他而毁婚,他先给雷家下了聘,才来通知我们和芙儿的亲事不算数。”
“想当初他赴京师会考时,都是你裴大叔在照顾他的寡母和妹妹,可他母亲和妹妹竟然也连成一气,翻脸不认人,说芙儿配不上侯家,叫芙儿要有自知之明,不要自不量力。”
“你裴大叔气急败坏的上门理论,侯家却扔了一百两银子要打发你裴大叔,说是欠裴家的情,一百两银子应该够还了,说侯家很快会和雷家结亲,若是裴家敢再闹事,雷家的势力会让裴家吃不完兜着走,让你裴大叔连村长都没得做,让你裴爷爷学堂开不下去,还要把裴家赶出彩虹村、赶出半月城!”
说到后来,陆慕娘已是义愤填膺,想到当时的情况,她还气不打一处来。陆浅平眼底划过一丝冷光,脸色铁青,拍桌而起,“岂有此理!”
这根本就是渣男和渣男一家,简直是欺人太甚!
陆慕娘叹气道:“芙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反过来安慰你裴爷爷和裴大叔,说还好她还没嫁给姓侯的,他们那么忘恩负义,若她嫁过去,将来姓侯的更有出息,要另攀高枝时,冋样会不择手段把她休了,所以她不怨,她反而庆幸。”
听了这话,陆浅平神色复杂,她被渣男背弃,又在他这里感情受挫……
陆慕娘接着道:“芙儿是个好孩子,娘真的希望她早日遇到她的良配,能有个如意郎君好好疼爱她……”
说完,陆慕娘带上门出去了,而陆浅平却被懊恼情绪所包围着。
若是他早点知道她的经历,他的做法会有所不同吗?
他觉得会,肯定会!因为他一定舍不得她再受到第二次的伤害。
王意菱过生辰,邀请了裴班芙、陆浅平、叶东承到城里做客,她在城里最好的酒楼——
满月楼,豪气的包了一间雅间给自己庆生。
王意君年纪最小,不胜酒力,第一个喝醉,毫无悬念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裴班芙见王意君醉倒了,马上朝王意菱眨眨眼,转眸对陆浅平道:“浅平哥,我想到外面透透气,你陪我去。”
她看起来也是微醺了,陆浅平当然不可能让她自己出去透气,便点了头。
裴班芙起身时眼眸闪了一下,对叶东承道:“东承哥,意菱好像有点醉了,你好好照顾她哟。”
叶东承的注意力原本就一直在心上人身上,自然应下。
出了酒楼,裴班芙盈盈水眸瞅着陆浅平,她俏脸微微浮现着红晕,“浅平哥,咱们不回酒楼了,回家吧,今儿个月圆,我想走回去,你肯陪我疯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