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淙在一阵剧痛中醒来,嗓子却哑的不出声,只能低低的呻吟。
门哗啦一下被打开,她转过头,看到了赵云川。
她印象里,赵云川从来都是温柔俊美,哪怕生气也是不动声色的样子,可他好像很憔悴,黑有些蓬乱的垂在额角,脸颊都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他疾步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眼睛有些慌乱的将她打量一遍,说话有些小心翼翼:“阿淙……”
江淙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然后手落在肚子上,“对不起,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赵云川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江淙帮他擦眼泪,却越擦越多,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泪水簌簌的落下来:“云川,别哭了,你这样我更难过了,我好疼啊,你抱抱我。”
赵云川俯下身子搂住了她。
“阿淙,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对不起……”
赵云川带着浓重的哭腔,他的阿淙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痛苦。
明明是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好好照顾她的,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的。
难道这就是他不顾一切想把她留在身边的报应吗?
不,不是的。
赵云川几乎有些放肆的在江淙颈边呜咽,赵岁岁悄悄的关上了门。
似有似无的白色雾气缭绕在青色的茶桌前,一颗栩栩如生的芒果随着水流的冲刷,露出鲜嫩欲滴的橙黄色,清新的香味扑面而来。
盛阳的天气仿佛还是夏天,清爽优雅的房间开着空调,竹帘掩住窗外恼人的阳光。
“姑姑,我想,您应该去见见这位赵夫人。”
周行远端正的跪坐在桌前,提起小巧的水壶接满了水,放在自热炉上。
他连夜回到盛阳,去找他的姑姑,周泓嘉的母亲。
周泓嘉的母亲是周氏长女,周非晚,一位出色得女强人,丝毫不逊色于家里的男性。至于周泓嘉为什么姓周,是因为碰巧他父亲也姓周。
“哦?”
周非晚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乌黑顺直的长简单的挽起来,眉眼精致,耳朵上的钻石耳坠闪闪亮,她给周行远倒了杯茶后,重新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上好的冰裂瓷在茶水升腾的袅袅热气下蒙上了一层莹润的光泽。
“阿远为什么这么说?”
周非晚对这个侄子非常疼爱,抛去他是这个家族第一个晚辈,更重要的是他跟周辞安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是相比之下,周辞安更加冷静沉着。
“我觉得她可能,至少她认识小叔叔。”
周行远不敢直接说出他的猜测。
“好。”
没想到周非晚竟是答应的痛快。
“你去安排吧,我随时都可以出。”
周非晚把杯中凉了的茶水倒掉,重新换上了热水。
江淙住院的这段时间,赵云川先后收购了江家名下大大小小多达六处的公司和产业。
他也猜到,这些手段是谁惯用,是谁一直在针对他。
而见到顾宴的时候,这种猜测被彻底实锤。
江淙出院之前,他直接切断了顾家所有的可以回流的资金,本来还可以挣扎一下的顾家,彻底失去了翻盘的机会。
没想到他没等到顾宴,却等来了韩崇言。
韩崇言从来没想过他和赵云川有一天会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