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璟那口气喘不上来一样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觉得未免太过荒谬。
“……我救了你,但是现在请你离开我家,不然我就报警了。”
宋闻璟颤抖地说出这句话后,应忱脸上还是那般无所谓的表情,退后几步,双手撑在坐在了卧室的单人沙发上。
沙发是宋闻璟自己改装的,是邻居不要的破烂货,被宋闻璟拆掉破旧毛衣重新打的沙发套,一半是明黄色一半是蓝色,然后铺了一块旧毛毯,alpha姿势霸气地坐在上面,显得很滑稽。
“要听听我的条件吗?说不定你会相当心动。”
宋闻璟虽然穷,但没至于到要卖身的程度。
所以他果断选择了报警。
警察来的时候,核实了一遍他的身份,发现是个beta后就草草了事。
宋闻璟那个时候在一家小公司做文案,他本以为遇到一个莫名胡言乱语的alpha是个意外,只是没多久他突然接连倒霉。
公司裁员唯独将他这个小文案裁了,一句公司不要没能力的人,让宋闻璟心不在焉骑着小电驴回家的时候突然把人给撞了,被撞的alpha显然是讹人,站起身来比宋闻璟高一个头,身形是两个宋闻璟。
所有检查都做了一遍,他赖在病床上说自己一定还有什么检查不出来的内伤,宋闻璟没办法,问他到底多少钱才能解决。
他说二十万。
宋闻璟气得脸都涨红了,他鲜少跟人争执,不会吵架,跟无赖一比,劣势相当明显,好不容易吐出一句先生,这太无理了。
那alpha冷哼一声,双手枕在脑后,一副你能赖我何的样子。
“那给你打个折,十万,钱结了我也不跟你计较,刚才你登记的时候我可知道你住在哪里?以后别想过安生日子。”
那段时间,宋闻璟过得相当焦头烂额,奶奶所在的医院也传来了药费需要缴纳的消息。
这个时候应忱出现了。
那个alpha出现在宋闻璟打零工的地方,将货架上的商品全都扫到地方。
宋闻璟打不过他,被他搡在透明玻璃上,额头不小心撞到了,见了血,痛得他生理性眼泪模糊了视线,那段时间透支身体太过,让他直接晕死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打点滴,头被包扎过了,他一只眼睛看不清楚。
病房里应忱坐在不远处,他说帮他把钱给了那个alpha,他会帮他奶奶换一家疗养院。
宋闻璟没说话,抬头看,药液流动的速度有些快,应忱伸手替他关小,拿手背碰了碰他手,果然触感冰冷,于是他找护士要了个毯子,给宋闻璟盖上。
“你很坚强,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应忱,我觉得你很不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与不自在,宋闻璟几乎是条件反射想要甩开他。
他已经习惯性被人说他“孤僻”
“情商低”
,猛然听到有人这样评价他,心脏感到一阵阵的酥麻。
宋闻璟不清楚应忱究竟有何打算,心中隐隐担忧他可能藏着什么未知的举动,于是下一刻顺理成章缩回手,应忱却碰了碰他的额头,说很凉,然后把室内空调调高。
宋闻璟没谈过什么恋爱,可后来和应忱相处下来,觉得这个alpha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不喜欢为什么要对他好呢。
那还是有那么喜欢的吧。
稀里糊涂的宋闻璟搬进了应忱的住所,他对他很尊重,温水煮青蛙,以至于时间一长宋闻璟把最开始应忱嘴里的包养忽略了。
他们住在一起的第一个冬天,应忱喝醉了,接到司机的电话,说他一个人把应先生搬上来有些难,宋闻璟跟司机一起把人一左一右地搀上了楼。
应忱喝醉了,非要拉着宋闻璟让他给他暖手。
两人坐在沙发旁的地垫上,应忱躺在宋闻璟的腿上。
宋闻璟叫了他一声应忱的名字。
alpha不情不愿应了一声,然后使劲往宋闻璟大腿一埋,嘟囔了一句就睡了过去。
宋闻璟盯着应忱俊美的侧颜,手指不由自主地摸了上去,心动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迟了。
宽敞的公寓,墙壁挂着油画,屋顶挂着水晶灯,光照得所有的一切纤毫毕现。
应忱带他远离了贫穷,窘迫,像春雨初歇的清晨时分,阳光变暖了,洒在心间还是热的,宋闻璟不可避免地喜欢上了他,虽未言语,却已倾心。
但宋闻璟却不敢妄想什么,他太知道一个beta的分量,能真正站在应忱身边的人不是他这样的,而且他隐隐知道应忱心里有人。
他心有所属,宋闻璟却只能远远观望,不敢逾越那道无形的界限。
宋闻璟陪了应忱很久,直到一次他刚好碰到易感期快要来之前,alpha见到beta出现在他房里那副活见鬼的表情,表情像是要杀人,掐着他的下巴问他是不是故意的,很疼,宋闻璟摇摇头否认。
“不准进来!”
alpha骂了句脏话让他滚出去。
宋闻璟关上门,抵着墙壁缓缓下滑,他才意识到自己在这场戏剧中扮演的角色,不过是旁观者而非参与者,应忱在他耳边呼唤着别人名字的呢喃,每一声都像是敲打在他心上的战鼓,提醒他这场单方面的陪伴已经走到了尽头。
只有宋闻璟被他放在这个房子里
第二天清晨,宋闻璟早早起床,熟练地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早餐,他敲响了应忱的房门,alpha打开门,他衬衫穿了一半,眼圈很重地看着宋闻璟,后者自然地伸手去帮他系领带。
明明是过去两人默契过百次的动作,就在宋闻璟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领带时,应忱突然皱起眉头,烦躁地拂开了他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你过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