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庭花了点时间才想明白他在问什么。
他转过身来,后背靠着窗子,用了责问的语气:“谁允许你擅自闯入我的寝室。”
骆从野抬起手,将那张展开的纸举在了脸前。
“我不回话,也得挨罚。”
他一板一眼地回答。
这倒也是。
白鹤庭认可这个回答。
骆从野把纸重新叠好,收回衣袋中,又关好门,再次问道:“您在南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还得向你汇报?”
白鹤庭不欲谈论这些稀松平常又枯燥乏味的小事,把空酒杯放于床边的小桌上,说,“我累了。”
骆从野还想追问,但白鹤庭已经上了床,甚至拉下了床帷。
他只好闷声道:“那您先休息吧。”
“我说,”
白鹤庭掀开床帷,瞪着他强调了一遍,“我、累、了。”
骆从野花了点时间才想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仰起头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您真是……”
从来都不会顾及他的想法。
“什么?”
白鹤庭问。
“没什么。”
骆从野低着头脱外套,白鹤庭放下床帷,踏实地躺回床里,没多久,骆从野也上了床,钻进羊毛毯,从背后把他抱进了怀里。
白鹤庭得承认,骆从野的母亲是对的,拥抱的确是治愈疲惫的一剂良药。睡意在令人安心的安抚信息素中席卷而来,意识很快就变得朦朦胧胧。
半睡半醒间,他听到身后人说:“让我回护卫团吧。”
“为什么?”
睡意不翼而飞。
“您现在能用抑制剂了,不需要我再留在这里——”
“不能。”
白鹤庭打断了他,“我试过了,抑制剂还是无效的。”
他话刚说完,又突然想起——新型抑制剂其实是有效的。
但那可是私下流通,还没经过医学院验证的不可靠玩意儿……
骆从野用手肘支起身,看着他疑惑道:“可您离开前不是用过一次?”
白鹤庭临走之前的那次发情期没有召他过来,而是用了抑制剂。他本来想借那次机会说服白鹤庭带他一起南下,结果,白鹤庭压根没有找他。
“对。”
白鹤庭道,“你也觉得奇怪,对吗?周承北给我打的那支抑制剂确实是有效的。他有没有和你聊过新型抑制剂的事?”
骆从野的脑袋此时只剩一片空白。
国内对抑制剂耐受的研究仍停留在很基础的层次,但他没办法说服自己,无法相信周承北在其中没有动过手脚。
他把怀抱压得很紧,勒得白鹤庭呼吸不畅,白鹤庭抓住他的手腕往开掰了一把,斥道:“别勒我。”
骆从野竭力压抑住情绪,但呼吸很重,声音也是哑的:“您遇到危险了吗?”
白鹤庭望着他的眼睛。
他好像在无意中按下了一个开关,那个冷静的、克制的、像机器一样的骆从野突然间消失了。
骆从野又皱着眉头问:“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