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周二郎不上当,就当送他份儿过年大礼,也要恶心恶心他。
喘症林氏是清楚的,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太后最宠爱的小儿子得的便是此病。
端王那是什么条件?
御医随时贴身伺候着,集天下最好的名医名药给调理着,也不过勉勉强强维持着,就跟那风中火烛一般,指不定那阵儿风大点儿,就灭了。
她可不想替人养个病秧子,照顾儿子不成,反倒要照顾他,还说不定那天就没命,一切的培养全白费。
最主要真要发展成痨病,那可是要命的传染病,岂不是害了自己一家?
林氏这会儿再看周锦钰,完全没了兴致,甚至还有点儿神经过敏,唯恐他过了病气儿给自己家儿子。
乘兴而来,没想到如此败兴,林氏没了敷衍周家的心思,随意应承两句,说什么钰哥儿既是有病,此去京城路途遥远,怕是劳累折腾加上水土不服累得病发,做皓哥儿伴读的事,等以后身体好了再说。
皓哥儿一听这话不愿意了,看了对面周锦钰一眼,突然开口,“怎会劳累,马车上有睡觉的地方,大不了让他躺着,我坐着就行了。”
他这话一出口,周二郎心猛得揪紧。
林氏却是来气,她找周锦钰是伺候自己儿子的,可没想自己儿子去迁就对方,拽着儿子匆匆告辞。
周家一家一直送到村口,期间那皓哥儿不依,非要闹着带上周锦钰,周二郎一颗心上上下下,等看到母子二人的马车确实走远,大冬天他整个人被冷汗浸透,脸色苍白,直接虚脱了,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被周大郎眼疾手快扶住。
周老爷子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别人家再富贵,那比得上跟着自己的爹娘自在。”
“可不是,俺们钰哥儿这么聪明,不会自己读书考状元么,干嘛要陪着她家儿子读书,天上掉馅饼,不是深坑就是陷阱,京城那么大,啥伴读找不到,干啥非要咱钰哥儿,谁知道他们把钰哥儿弄去做啥,安得啥心思。她要真想报恩,没看咱们家这么穷,给银子不就行了,弄来一堆不实用的东西。”
周凤英在旁边附和。
朱氏在一旁擦眼泪。
周锦钰异常沉默。
回了家,周二郎一言不发,抱起林氏带来的那些东西就往院子里摔!
周凤英赶紧拦住他,“二郎,你疯了!”
“闪开。”
周二郎声音不大,垂下的眼角却透出浓重蚀骨的戾气。
周凤英不闪:“祖宗,咱干啥跟人家东西过不去,卖了能有不少”
“滚!”
周二郎红着眼珠子猛地低吼出来,吓得周凤英一哆嗦,不知道二弟这是发那门子疯。
家里其他人也都被周二郎吓一大跳。
周二郎压着眉眼扫视一圈儿,“谁也别拦我,钰哥儿是我儿子,我儿子的事情我说了算,这些东西配不上我儿子一根头发丝儿,放这儿碍眼,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