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对他人异样的眼光并不在意,脚伤痊愈后开始参与朝政,平时行事低调,多听少说。朝议之后,她会将各人的政见一一汇总,不断地修改揣摩,结合她所知的历史,在闾丘和眀翰等人的帮助下,逐步勾勒出一个完整而雄伟的展宏图。从官制改革,国土规划,人口迁移到农商改革,作物的推广,水利交通的兴建等等,墨非心中有着一个盛世的雏形。
此时正是巫越最忙的时候,而墨非也差不多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大麻烦没有解决&he11ip;&he11ip;
在逐渐熟悉了政务之后,墨非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政治举措,第一项便是官制改革。
不同于戎臻的小内,这将会影响整个炤国的政治格局,所以在提出之初,遭到了众臣强烈的反对。
炤国的官制结构相对简陋,根据当时的生产力、政治状况以及阶级关系,王者有绝对的中央集权,其下的三公九卿亦是位高权重,一般一个官职掌握几种职能,分工不够明细,专权严重,以至于行政效率低下。
墨非要做了便是细分职能,将官职系统化。在此之前,为了不引起公卿们的反弹,她不过是提出了大框架的改革,结果依然遭到了强烈反对。他们一方面是对墨非能力的质疑,一方面是维护自己的利益。这些人皆是人精,不过刚冒个头,就知道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墨非也并非全无准备,跟随巫越的几位上卿可不是软柿子,他们虽是初入政堂,但无一不是有功之臣,相互之间早有同僚之谊,对各自的才能皆知之甚深,墨非的政见在第一时间便获得了他们的支持。
除此之外,墨非还有一个更大的依仗,那便是巫越的支持。作为手握重兵的铁血王者,他的威信是历代帝王无法比拟的,他的狠绝亦是天下闻名。大臣们可以对墨非进行诛口伐,可是却丝毫不敢抗巫越的命令。
这样的高压统治可以令政策令行禁止,却也造成了王权**,不过就目前而言,这种**是有利于改革的。随着国家的展,将来必然会有更完善的制度产生。
巫越见朝堂吵得热闹,也不阻止,他的目光时不时看向侃侃而谈的浮图,她的年纪与气度,在这群大臣中有如鹤立鸡群,面对众人的责难,面不改色,据理力争。
他知道浮图胸藏锦绣,他的目光见识远世人,更可贵的是大公无私,品性纯良。巫越有时候都不禁怀疑,这世上为何会有浮图这样的人?
待朝廷诸臣吵得差不多了,巫越做出决断,坚决实施墨非所提议的官职改革政策,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巫越一句话,抵得上墨非十句,这不得不令她腹诽,这个男人干嘛不早点出声,非得让她和眀翰等人将众人说趴下了才出来意思意思。
不过不管如何,墨非第一项改革终于走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下朝之后,墨非随同眀翰一起出了大殿,刚步下阶梯,就听到一个略显阴气的声音传来:&1dquo;浮图公子不愧是天下闻名的墨君,舌辩之能确实无人能及。”
墨非回头望去,说话的是郎中令郭怀。
&1dquo;郭大人谬赞了。”墨非朝他轻轻点了点头,她现在是谏议大夫,按体制,归属郎中令,但又不受其调度,可直接参政,奏折亦可直接递交炤王,毋须通过中书,所以她不用对郭怀行下官之礼。
郭怀脸色变了变,假笑道:&1dquo;浮图大人大胆革,精神可嘉,然礼制不可轻废,望大人三思而后行。”
&1dquo;多谢郭大人提点。”墨非淡淡道,&1dquo;事不为难知其利弊,所谓礼制,应顺应当前时局,符合国情的便是良策。”
&1dquo;哼!”郭怀不以为然道,&1dquo;我国制度已延续了近百年,未曾现任何弊端,你一来就大刀阔斧地改,是否太不将我们这些老臣放在眼里了?”
&1dquo;郭大人严重了。”墨非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她对于打官腔一点兴也没有,这段时间看多了官员之间的明争暗斗,真心觉得这群人都把精力用在了莫名其妙的事情上,真正为国为民的却是少数。
&1dquo;郭大人。”这时候,身后又有一个声音响起,&1dquo;浮图大人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您可莫要得罪了。”
&1dquo;吴大人有礼。”郭怀笑着和来人打了声招呼。这人是中常侍吴优,乃皇帝侍奉,为宦官,可出入内廷。
眀翰眼睛眯了眯,眼中闪过几分不屑,对墨非道:&1dquo;今日家中设宴,浮图可愿与在下小酌一番。”
&1dquo;乐意之至。”墨非立刻应允。
另外两人却是脸色难看起来,若墨非只是淡然的话,眀翰的处事风格就称得上我行我素了。可以说巫越的六上卿,除了闾丘之外,几乎没有一个和朝中众臣关系好的。万幸6藏没兴为官,不然还不得气死一群。
正在这时,一名内侍跑过来行礼道:&1dquo;浮图大人,陛下请您移步崇熙宫。”
墨非微愣,崇熙宫可是巫越的正寝宫,这段时间各忙各的,他们几乎没有私下见过,谁知今日突然叫她去崇熙宫。
周围几人脸色怪异起来,有关炤王和墨非的传闻也听过不少,民间还有断袖之说,正是始于这两人。虽然并没有明确的证据显示他们的暧昧关系,但炤王对墨非的恩宠确是独一无二的。不但亲选府邸,御赐匾额,宫制服饰,而且在墨非伤势未愈之前,派遣了三名太医常驻墨君府,对其照顾得无微不至。
当然,墨非的品性无人质疑,或许正因为他的高洁出尘、民望极盛,而使得其余人产生了希望他出现污点的逆反心理&he11ip;&he11ip;
墨非向眀翰告罪一声,便跟随内侍前往崇熙宫。
走进正殿时,巫越正在宫女的服侍下更衣,墨非微微躬身退了几步,目不斜视地等待巫越换好便服。
&1dquo;浮图不必拘礼,过来,陪本王一起用膳。”巫越朝墨非唤道。
话刚落音,墨非就见几名内侍将菜肴一一端上,摆放在一张大桌案上。
巫越走过来拉起墨非的手同她一起入座。
若在平时,墨非也不会在意被巫越牵手,可是在这皇宫中,她总感觉一种莫名的压抑。
&1dquo;陛下,臣下怎能与您共座而食?”墨非被拉着坐下,又想站起来坐到另一边。
&1dquo;坐下。”巫越命令道,&1dquo;在孤身边,何须顾及那些虚礼?”
墨非沉默了一会,没再坚持。她知道多作争辩除了令巫越不悦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宫女摆上碗筷,小心地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