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饶助有什么要说的吗?”
裴良夜也扭头看着她,温吞吞说着。
“没有,”
饶听南思绪复杂地放下草案,“拟定这份草案的时候我卧病在床请了好几天假,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
“嗯,我也觉得很不错,但还有些地方可以在斟酌斟酌,”
左止元兴高采烈地翻看着手中的草案,并没有注意到剑拔弩张的两人,拔腿就往外走,“我再去和褚部说说。”
饶听南刚要跟上,一只手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裴良夜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从她身后传来,“饶助之前也没跟过这份草案,还是麻烦张秘你跑一趟吧。”
在职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张秘看了看气氛奇怪的两人,又看了看已经走远了的左止元,瞬间就做出了选择。
“好的,裴总。”
她甚至贴心地带上了门。
房间只剩两人,饶听南微微眯起眼睛,转身,凝视着依然微笑着的裴良夜,声音温和又淡漠,“裴总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裴良夜笑了笑,也不客气,直入正题,“饶助似乎很奇怪我为什么没有叫停节约运动。”
“确实,”
饶听南意识到她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小动作,倒也直接干脆地点点头,“裴总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不阻止呢?”
“我这次阻止了,想必饶助还有不少小手段等着我呢,”
裴良夜笑得温和又洒脱,“所以,我想告诉饶助。”
“你那些小手段都尽管使出来吧,我甚至不会阻止。”
“你会发现,你那些小动作,对于大局来说,根本没有影响。”
饶听南心中慢慢燃起了熊熊战意,唇角也慢慢扬起。
“那就拭目以待吧,裴总。”
“顺便一提,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错了,”
她靠在办公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裴良夜,“裴总似乎对我有些敌意。”
“那确实是你感觉错了,”
裴良夜微笑,“我对你不是有些敌意,是很有敌意。”
左止元与饶听南刚分手时,她得知了消息,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布鲁塞尔大会,一是想看看饶听南到底是什么人物,二是帮左止元出口气。
她的眸光慢慢变冷,“虽说左董都没说什么,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不该说什么。”
“但是,你和小元并不合适。”
饶听南沉默了一会儿,默默移开了视线,看向窗外。
她的声音疲倦又沙哑。
“我知道。”
裴良夜有些惊异地看着她眼中的落寞,抿抿唇,声音也稍微放缓了些,“远离小元,我们或许还能做做朋友。”
“我试过了,远离不了,”
饶听南笑笑,看着她,唇角的笑意突然肆意又洒脱,“不过,我也不是怎么想和裴总成为朋友。”
裴良夜心中那一点点的怜悯和迟疑瞬间消失殆尽,她面上依然带着微笑,词句却从咬紧的牙关中一点点蹦出来。
“饶助,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