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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时今天穿着有些纱质的白衬衫,风从袖口穿过,很惬意也很舒服,宋文时不由放慢了脚步。
以后,可以带着顾延来这里散步。
又想到顾延了。
以前,宋文时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分别的四年里,他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研究生的时候,每天就是上课、读文献、吃饭睡觉,日复一日,无比规律,后来当了老师以后,就是学校和家两点一线,偶尔和陈矜语出去一下。
对于任何人,对于自己平淡的生活,都没有任何的期待,也不敢有。
曾经他是那么期待自己的母亲,能够分给自己一点爱,也期待自己能够像别的小朋友一样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幸福地生活,可这些都没有,母亲不爱自己,父母离异,各自都有了新的家庭,他虽然跟着他爸一起生活,徐阿姨对他也很好,新添的妹妹也很好,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归属感,他不属于这个家,这是爸爸的新家,他也没有妈妈。
所以他把徐阿姨和宋可的爱当作一种恩赐,她们本来可以不用对他那么好的,宋文时很感激她们,不敢再有任何的奢望。
而他爸宋廷龙,再婚后要养活一家人,前一次离婚的教训好像让他发了狠一般挣钱,周末工厂不加班他就去外面打零工,再脏再累的活儿他都干,慢慢让家里的生活好了起来,后来当了厂里的主管,家里的生活条件又上了一个层次。
在这期间,宋廷龙自然没有太多时间去关注宋文时,但是每次都会给宋文时很多钱,零花钱、生活费都是大把大把给,他怕宋文时受委屈,就连工作之后,宋廷龙还在给他打钱,宋文时劝来他好多次,不要再给自己钱了,但每个月卡上依旧会收到汇款信息,宋文时知道阻止不了,便存了下来,没有再用。
他很感恩宋廷龙,但是那些缺席的东西,好像也无法弥补了,父子俩好似总亲近不起来,说话很客气,宋廷龙也自知自己忽略了他的感受,等家里生活好起来想要重新修复父子感情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晚了,即使是宋廷龙有时候大大咧咧想制造氛围轻松一下,宋文时好像也接不住,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好像也改变不了。
但现在,他开始期待有顾延的生活,开始想着和顾延一起做什么,他也和顾延一样,想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对方。
将世间美好都赠予你。
慢悠悠走回家,又去附近超市买了点速食早餐和面包,今天的风真的太舒服了,宋文时打算回家放好东西再出来吹会儿风。
拿着东西正打算开门的时候,电话响了,宋文时迅速进屋关上门,边放东西边接,这次可不能再让顾延说他接电话接得慢了。
“这次接得还挺快。”
果不其然开口第一句就是这个,宋文时有点小得意,这会没让顾延抓到小辫子。
“这会没忙工作了吗?”
宋文时关心的是这个。
“没有。”
“那你在干什么?”
“别问我干什么了,你现在干什么呢?”
我?宋文时看了眼刚买回来的东西,又看了看自己还没来得及换的拖鞋,如实回答:“刚到家,买了一点东西。”
“想我吗?”
数不清第多少次听到这个问题了,顾延好像对这个问题很执着,但宋文时没有一点不耐烦,因为他真的很想顾延,客观上他知道顾延要工作,主观上他不可避免想顾延在他身边。
人总是这样,主客观分离,大道理谁都懂,但是人的主观感情有时候独立于道理之外,人就是这样一种奇妙的生物。
“很想很想吗?”
顾延的声音有一点漫不经心,宋文时感觉顾延又在逗他。
但是没有关系,反正隔着电话,他还是小声回答,“很想很想。”
“想现在见到我吗?”
这会儿的声音又沾上一丝蛊惑。
宋文时看了下刚被自己锁上的门,内心有了某种猜测,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还是将想念说出了口,“很想见你。”
“那你开门。”
惊喜
宋文时直接愣在了那里,身体僵硬不敢动,一只手还抚在玄关处,一只手举着手机,眼睛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房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打开这扇门,顾延就会出现吗,可是顾延不是在外地出差吗,现在不应该在忙工作吗,为什么会……
那种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的感觉让宋文时全身紧绷,手上力气收紧握住手机,可能是顾延又在逗自己呢,毕竟这么远,怎么可能呢。
这样的想法有一点安慰到宋文时,宋文时不再那么紧张,正准备让顾延别开玩笑了,听筒里却传来顾延有些不满的声音,“不是说想我吗,怎么还不开门?”
这下宋文时是真懵了,但是身体的反应永远比心更诚实,手已经有一点颤抖,用力握住门把手往下用力一拉,就看见顾延穿着薄款黑色风衣刚从电梯出来,一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拖着行李箱朝自己走来。
行李箱被顾延推到一旁,放下手机,大步走向前用力拥抱住了愣在原地的宋文时。
终于抱到了,实在是太想了,那种隔着屏幕的心疼,拥抱不到的无力感与焦灼,在抱着怀里人的那一刻终于烟消云散。
顾延一只手扣着宋文时的后脑勺,一只手搂着宋文时的腰,不断收紧力气往自己怀里按,感受到宋文时的体温和自己颈侧宋文时的呼吸,顾延才终于有了实感,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终于抱到你了,心肝儿。”
宋文时根本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就已经被顾延拉入怀中,脸埋在顾延锁骨处,闻到了顾延身上的香味,一点点木质柑橘的味道,非常地清新,加上顾延的体香,混合成独属于顾延的味道,让宋文时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