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心里一紧,恨不得直接大叫,不够,一万两怎么够啊!
要是真的只有一万两,那自己的嫁妆就要全部都填进去了啊!
好在青玉并没有顺着贾母的话说下去,“老祖宗,不过是一点父亲和母亲的心意,要是让爹娘知道您不肯收全,一定会写信来责怪我的!您就疼疼我吧!”
贾母爱怜的摸着青玉的脸,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孙女有多大的能耐,确实是不会缺这些银子的人,笑着收下了。
王夫人大大松了口气,还好,她的管家权保住了,嫁妆也保住了。
贾母就当做没有看到自己老二媳妇脸上那变幻的表情,对方是真当她们是傻子啊!
想到对方私底下的动作,贾母更是叹了口气,罢了,自己年纪大了,不应该管那些了。
省亲别墅的建造让贾家人都忙碌了起来,王夫人虽然依旧握着管家大权,但也不得不放手给王熙凤一点,不然这个省亲别墅就算是几年都别想盖好了。
甚至贾母还特意说了,让邢夫人也一起管家,王夫人真是差点把牙都给咬碎了。
公中的钱实在不多,而且王夫人管家不严,手底下的人贪的就更多了,恨不得一个鸡蛋一两银子,王夫人又好糊弄,手底下的人肥得流油,而王夫人却是要靠着放印子钱得到的利息才能勉强管家。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王熙凤能管家几年到最后才出问题,但交到王夫人手里三年就让贾家公中没有了银两。
现在她把账本一交出去,邢夫人和王熙凤立马就现了不对劲,家里怎么会这么穷了,尤其是王熙凤,她毕竟是三年前管家的人,对贾家大概银两有所印象,怎么算都不可能会亏空这么多。
看到账本上的数字,王熙凤都觉得眼睛疼。
她这个姑妈实在是不聪明啊,账本做的这么假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
王熙凤本来想要直接拿着这个账本去告诉贾母的,这个亏空太大了,而且看姑母那个样子,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做错了,要是再让对方管家,那这个家就真的一文钱都不要想留了。
但刚要走出去,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婆婆邢夫人也参与管家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对方管家,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要是对方没看出来,而自己直接去说了,那不就是打了婆婆到了脸吗?
以前自己和婆婆没有什么接触,两人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但现在不一样了,两人的关系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僵了,现在也能一起说说笑笑的,自己应该先去找婆婆说明这件事情才行。
邢夫人是会管家的,毕竟父母去世之后,她还要照顾弟弟妹妹,家里都是靠她才撑起来了。
时隔多年才再次拿到账本,原以为会很生疏,谁想到她却是轻松的就看出了账本的不同。
邢夫人心里先是一紧,随后又乐出声来。
近几年管家的可是自己那个好弟妹,现在账本上出了这么大的差错,要么是对方没有看出来,要么是对方默许的。
但不管是哪一种,一定能让她被婆婆好好骂一顿了!
看到自己儿媳妇来找她说这件事情,邢夫人更加满意了。
她和王熙凤的关系变好了,总算不再是之前那样多长时间都不说一句话了,对方也终于学会了,有什么事情不去找她那个姑母,而是来找自己这个正经婆婆。
两人一致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告诉老太太才行,毕竟她们是瞒不住的,以两人现在的小金库来说,想要填补这些空缺确实是可以的,但谁会这么大方用自己的钱去给别人的错误描补。
反正现在两人都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邢夫人就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到了贾母那把事情这么一说,如果不是看到老太太脸色难看,她高低是要好好笑上几声的。
贾母一直都知道王夫人不适合管家,也做好了对方管家一定会出错的准备,谁知道对方就真的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惊喜。
不像其他人猜测王夫人是故意做这事情的,贾母一看这账本就知道了,王夫人那是真的心里糊涂,不知道要怎么管家,也被手下的人给糊弄了。
这哪里来的人家一颗鸡蛋要一吊钱啊,吃金子都没有这样吃的!
突然贾母心里一紧,王夫人这样管家可是管了三年的,那公中的银钱……
果然,贾母一看公中还剩下的银钱,竟然完全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一点都不够用了。
明明以前贾家很有钱的啊!
贾母觉得自己的身体要不是一直都有青玉这个宝贝外孙女时常开补膳养着,她能直接被王夫人给送走。
她连忙让下人把王夫人给叫过来,把账本丢到对方脸上问对方是怎么管家的。
王夫人脸色有些迷茫,显然是不明白贾母在说什么。
她因为要建盖省亲别墅,实在是忙不过来,不得不把手里的管家权分出去一些给邢夫人和王熙凤,但她分出去的都是自己以为不重要的,而且重点有猫腻的那部分还在自己手里。
所以她是坚信自己给出的账本是没有问题的。
贾母看到她这幅蠢样都不觉得生气了,反而觉得怀疑人生。
自己当初怎么会觉得老大媳妇不好,老二媳妇哪哪都好呢?
难道说真是自己看走眼了吗?
就对方这个管家法,贾母觉得自己似乎是找到了贾家日益衰败的原因。
“老大家的,你和老二家的好好讲讲,到底应该怎么管家!”
贾母觉得有些头疼,揉着太阳穴对邢夫人说道。
邢夫人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给弟媳妇教授管家经验的一天,这感觉真是爽翻了,努力控制不让自己笑容那么明显,她这才慢慢说出来。
王夫人刚开始觉得贾母这是在侮辱自己,气得都在抖。
毕竟自己已经是皇妃的母亲了,在整个贾府地位都是不一般的,大家都应该好好捧着自己才对,怎么会这么下自己的面子。
谁知道听着邢夫人讲这些,王夫人的脸色从不以为然变成了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