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温硕闻言顿时沉了脸色,“蒋老板,你这是不懂事了。”
我抬眸,不卑不亢地回视着他,“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什么就是不懂事?”
我继而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窗外的雨依旧在下,而且越下越大。我透过玻璃上蜿蜒流淌的水痕,能清楚地看到不远处的街道上,大雨之中,每一个人都非常狼狈。
我微微勾了下嘴角,在笑,却是阴凉地冷笑,“我是一个孤儿,不需要您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没那教养,听不懂。我这个人很简单,也很自私。我只知道,我想要的,一定要得到,仅此而已。”
严温硕闻言危险眯了眯眼,他脸上的褶子叠加在一起,让整张脸看上去有些歪斜,“蒋老板一定要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吗?”
我的脸上依旧在笑,但声音却犹如地狱中传来的一般,“严董,如您所说,筠哥为了我得罪了周舜臣,也为了我得罪了严氏集团的一众股东。换句话说,我也得罪了周舜臣,也得罪了严氏集团的一众股东。不仅如此,我还得罪了宋氏集团,以及贺子轩背后的娱乐公司。所以,筠哥与我而言,不仅仅只是一个男人,更是一道保命符。我也想以大局为重,但前提是,我得先好好地活下去。我扪心自问,以我自己的能力,如果没有了筠哥这座靠山,能不能对付周舜臣?能不能对付严氏集团的一众股东?能不能对付宋氏集团?能不能对付贺子轩背后的娱乐公司?我的答案是,不能。所以,除非筠哥自己要放弃我,我没有办法,只能认命。否则,我对筠哥,死都不会放手。”
我说到这里,顿了顿,给了严温硕几秒钟的时间消化,继而又一字一顿地道:“*T我的本心,并不希望与您的意愿悖逆。可是很抱歉,我要让您失望了。”
我话落便转身大步离开,不再给严温硕任何说话的机会。
出了会客室的门,我一路沿着长廊坐电梯直达一楼。电梯门一开,迎面看到在不远处的地方,王敏之正等在那里。
我迈步走过去,在离他方有半米距离的时候,他对我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我脚步微顿。
他低着头,声音很低,“对不起,蒋老板。但我只是个打工的,请您不要怪罪我。”
我垂眸顾他,仔仔细细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我继而虚伪微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助理请放心,我今天并没有来过严氏集团。”
他闻言一愣,随即更加标准地对我九十度鞠躬。
我敛了眸,继续迈步向严氏集团的大门外走去。
天空依旧飘落着细雨,不过雨势已经小了很多。细细的雨丝倾斜洒落,浇打在屋檐,崩落在地面,最后在积水处开出一朵小小的水珠花。
我冒雨迈步走到停车场,找到我的车,然后上车驶离。
我没有直接驱车回家,而是去了一趟[水云间]。
在[水云间]地下停车场,我碰到了阿升。
他似乎正要出去,看到我的时候脚步微顿,脸上有些诧异,“蓉姐,你怎么过来了?”
我说过来看看。
他点了点头,随即也不出去了,就跟在我身后。我走一步,他跟一步,一路跟到了我的办公室。
我问他,“最近没什么事吧?”
阿升应着,说还行,“严总吩咐了,让咱们该干嘛干嘛,如果有人来找麻烦就给他打电话。”
我嗯了声,继而走到办公椅坐下,随手将包扔在一边,摸出烟盒,点了根烟,“你知道严筠的父亲严温硕吗?”
阿升一愣,说知道,“以前在报纸上见过,挺牛逼的,不过他不是已经退居二线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严温硕今天找我了。
阿升闻言又是一愣,“他找你做什么?”
我实话实说,“他让我跟严筠分手。”
阿升顿时傻了。
他绕过桌子扯了把椅子坐到我面前,急急地问:“那你怎么说?”
我瞧着他,平和道:“还能怎么说,不想分。”
阿升立刻给我竖了下大拇指,“干得漂亮!”
我苦笑摇了摇头,又问阿升,“你觉得,我是不是太依赖严筠了?”
阿升怔了下,问我,“怎么这么说?”
我没吭声。
阿升想了想,对我道:“我觉得,两个人既然在一起了,就没必要讨论谁太依赖谁。你们都在一起了,依赖一下又能怎么着?”
我说:“如果有一天分开了呢?”
阿升顿时白我一眼,“你分开干啥?像严总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好不容易捡个宝,你还得扔了啊?”
我垂眸沉默着。
阿升继而道:“别的我是不知道,但你这脾气性格我是知道的。你在外人面前就总想撑个大姐大的气场出*T来,就唯独在严总面前,你才像个小姑娘。”
我怔了下,问他是吗?
阿升说那当然,“你要是不信就问问梁顺他们,大家看的可清楚了。”
我一时无言。
这一停顿的时间,楼下忽然传来汽车鸣笛的声响。
我抬眼皮略过宽大的落地窗扫过去。雨幕里,在对面[梦回]的正门口,乌泱泱地一片,有几辆黑色奔驰,还有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们。
我那堪堪平和的心顿时又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