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公,您看……”
沈煜杭勉强挤出一丝笑,“本殿并非有意伤人性命,实在是被丧弟之痛冲昏头脑,林公公可否看在本殿三分薄面,在纪掌印跟前美言几句?本殿日后定当厚礼相报!”
林鹿依旧眸光冷淡地望着他,直将沈煜杭看得有些发毛,才松口缓道:“殿下真是折煞奴才,不过小事一桩,大可不必记挂心上。”
沈煜杭面上一喜,当下便要道谢,却听林鹿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若依殿下所言,干爹心里终究会留下芥蒂……”
林鹿欣赏了沈煜杭瞬间垮塌的表情片刻,终于舍得吐露破局之法:“倘或殿下信得过奴才,此事便由奴才一力承下。”
“公公此话…怎讲?”
沈煜杭连忙追问。
林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地上两名小太监脑袋一侧,已经沾染血污的皂底靴不带半分犹豫地踩上了其中一人咽喉。
饶是沈煜杭见多识广,看到这一幕时也不禁瞪大双眼。
而身后的沈行舟应是猜到即将发生的事,死咬着下唇,悄然别过了头。
“时值四殿下丧期,这两人言行无状,冒犯天家威仪,理应受到刑罚。”
林鹿一边语气很淡地说着,一边加重脚下力气,不消片刻,那名太监“呜呜”
的微弱挣了两下,从眼眶流下血泪,很快便没了生息。
另一人如法炮制,做完这一切后,林鹿悠然抬眸与沈煜杭对视,口中慢道:“……如此悖逆,奴才直接杀了就是。”
沈煜杭悚然大惊,后背冷汗“唰”
的渗了出来,浑身汗毛根根直竖。
素来只在传闻中听说林鹿此人心狠手辣,如今亲眼得见,心惊程度不亚于青天白日里撞见妖邪鬼魅。
不像沈煜轩,双生子中的哥哥沈煜杭倒是个颇具城府的,仅是表情怔忪了几分,并没在林鹿、沈行舟面前失了仪态。
沈煜杭暗暗倒吸冷气,用几息时间很快平复下来,硬是挂上一副快意十足的笑,鼓鼓掌冲林鹿道:“哎呀呀,不愧是林公公,还是公公想得周到,一解本殿之忧!”
三皇子一下就明白了林鹿的意思。
这两条人命经过林鹿之手,就成了司礼监内部的事,而纪修予一向纵容他这便宜儿子,对林鹿而言,别说是随意杀几个内书堂小太监,就算摘了司礼监大太监的脑袋,纪修予也一定不会将他如何。
——谁人不知,林鹿能有今天的地位,全凭纪修予无穷尽般的宠惯溺爱。
林鹿只是笑笑,并不搭腔。
两名小太监在林鹿脚下一死,这件事就跟他沈煜杭再无瓜葛。
“来人!”
三皇子忙不迭扬声召来手下,将尸首清抬下去,再着人将此地细细打扫,不留半点证据。
在宫里做事的下人对这种活计很是熟稔,裹尸、蒙布、拉车丢去乱葬岗,不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便陨了两条鲜活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