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冲击与强烈血腥气一同袭来。
林鹿疯了似的尖叫,直到脆弱的嗓子承受不住地咳嗽起来才停止。
“你以为干爹残忍,其实在你内心深处也是希望咱家这么做的。”
纪修予扶住林鹿,以防他烂泥似的倒下,“不过林鹿,你要知道,拔了舌头,他还能用手写;砍了双手,只要他想,有的是办法泄露你的秘密。”
猫蛋顾不上灼烧神经一般的剧痛,发狂般冲着声音来源磕头,口中呜咽难言,更多鲜血涌了出来。
“没有……我没有……”
林鹿别开脸,双手软软地搭在纪修予胳膊上,试图推开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却使不上半点力气。
“说起来,刘高真是个汉子,黑狱的酷刑从头到尾试了一遍,愣是不松口,咱家一提你,林鹿,他就全认了,”
纪修予附在林鹿耳边,以气音说道:“刘高是替你死的,而背叛他、背叛御马监的小人就在你面前。”
林鹿将瞳眸睁到最大,眼神却是苍凉绝望的,口中急促地喘着粗气,瘦弱的肩头跟着一刻不停地上下起伏,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破碎一般。
“现在他知道了你的秘密,”
纪修予缓缓将匕首塞进林鹿虚握成拳的掌心,“就算不为别的,只为你自己,难道不想杀之灭口、以绝后患吗?”
暮色渐起
“不……不……”
林鹿挣动起来,纪修予不由分说收紧五指,握着林鹿的手扣紧匕柄。
“啊……啊……!”
猫蛋心中警铃大作,不再寄希望于那位阴晴不定的掌印,慌忙转动身子朝门口爬去。
可惜他现在双目失明,辨不出方向,在另两人眼中只是歪歪扭扭地向旁爬行。
纪修予半扶半抱地搀起林鹿,拥着他一步步朝猫蛋走去。
猫蛋鬓发皆散,浑身血迹斑斑,跪趴着艰难爬行,一步一摔,蹭得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满是触目惊心的血痕。
林鹿双腿根本使不上劲,可纪修予力气极大,不容反抗地带着林鹿走到猫蛋身后。
猫蛋还想再爬,被纪修予一脚踢翻。
失血和过度惊吓令猫蛋眩晕不已,纪修予这一脚未施全力,却仍将浑身是血的小太监踢得侧滑出去,猫蛋痛苦地喷吐口血,那些血液飞溅开来,落了几滴在林鹿赤裸的足背上,引得那处皮肤烧着了似的灼烫。
“不要……不要啊……”
林鹿几乎已经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只得眼睁睁看着猫蛋垂死挣扎,有心相救,亦无计可施。
猫蛋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猛一抹嘴边的血,强顶着生理剧痛摇摇晃晃站起身,朝着一个方向艰难行去。
还真不是蒙的,虽失了视线,但他隐约能感知到阳光,方向是对的,再走步就可摸到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