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
季辞摸了摸她的头发。
小猫貌似处在应激状态。
他又捏了捏她的脖子,程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语言系统,但系统正在紊乱,连好?好?地遣词造句都困难。
那个猜测,在她心?中疯狂生长,越来越庞大真切,她几乎认为这就是事实了。
“我妈谋杀的,被人,对吗?”
她有些语无伦次。
程音发誓,季辞听到她的话时,神情当场就凝固了,过了好?几秒才重新?浮出笑容,浮于表面的那种,像匆忙翻出了一个面具戴上。
“胡说什么。”
他摸了下程音的头顶,被她让开了。
“是你?说的。你?说她不是自杀,让我一定要相信这一点。”
她记性?很好?,绝不会记错。
“我的意思是,”
他有些无奈的语气,“也可能只是一个意外。”
“但有遗书?,如果是意外,怎么可能会留那样一封遗书??”
“也许她那段时间?心?情不好?,写下遗书?不是没有可能,但她不会什么都不说就直接抛下你?不管,所以我判断,大概率是发生了意外。”
“也许不是呢?你?在柳世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他们是什么行事风格吧?这么多年?,被扼杀在摇篮里的小公司,可不止羲和一家。死掉的公司负责人,也不止我妈妈一个。”
“收购都是商业行为,不至于杀人放火。”
“刚刚还有人被逼得跳了楼。”
“那也是他自己跳的,不是谋杀。”
“当年?负责收购羲和的人是谁,是柳亚斌吗?”
这个问题像石子扔进湖面,总算打破了季辞的平静。
“不要乱猜,”
他皱眉道,“任何指控,都需要证据。”
“那你?在过去这十年?,找到证据了吗?”
“知知。”
“你?来柳世,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对吗?”
“知知!”
程音的情绪过于激动,季辞只能握住她双手,牛奶杯被不慎打翻,在地毯上留下无可挽回的湿痕。
等到她稍微平复些,他才拿了张纸巾,不急不缓擦净她沾着牛奶的手。
“我教了你?这么久,竟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将来要怎么独当一面。”
“什么意思?”
“程音,你?看着我。”
他破天荒地叫了她的全名。
程音抬起了头。季辞神色清冷,坐在他蟹壳青的玻璃办公室,像坐在冰湖的中央,瞳仁是冻结的深灰,夏天结束了,他仿佛又回归了少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