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石裕不能高兴。
“先说好,我已经退休了,可不会随便帮人出头!”
孟世学撇清关系。
季辞给他添酒:“不用,孟老师,我的事,我自?己能解决。今天就是来给您做顿家常菜。”
“嘿嘿,你是特意来看少?校的吧,”
老头笑?得?见牙不见眼,“孩他妈说,今年不出去?乱跑了,你要是想狗了,随时来!”
狗是好狗,程音看着就眼馋,不过她刻意与之保持了距离。
小时候她一直想养狗,她爸从来不让,说这?玩意又脏又麻烦,还会搞乱他的画材。
她只能盼着自?己快点长大。
现在她长大了,却仍然没有养狗的条件:租屋太小,工作太忙,狗粮又贵……
何?况她这?身体状况,生个孩子来养已是十?足任性,再?没余力去?对另一个生命负责。
孟老谈兴高涨,直到?月上枝头,小院落满清辉,才停盏歇了筵。
老头年纪大,酒意上来了,回屋倒头便睡,只留孟少?轶带着孟少?校送客出门。金毛少?校恋恋不舍,围着季辞的脚,将尾巴摇成了一柄金色螺旋桨。
程音最喜欢金毛。
她跟季辞念叨过,养狗就要养大狗,温顺乖巧,冬天抱怀里,像抱着一大朵鸡蛋糕。
她还说,等她眼睛好了,要把所有被医生禁止的运动项目玩个遍,骑马,潜水,高空跳伞。
在她对未来的规划中,有各种各样的求而不得?,其中最重要的当然是季辞。
无论哪种畅想,每一帧都有他的存在。
这?些梦想,现在似乎基本都已实现——只不过是另一个人代?她实现的。
他们携手周游世界,翱翔天际,攀爬山峰,一起养一条狗,共同做一顿饭。
她也?叫他三哥,这?是程音曾经拥有的。
她与他在不同酒店的房间,酣畅淋漓地热吻,这?是程音从未拥有的。
川菜刺激,辣油渍着程音嘴角被咬破的地方,火烧火燎地疼。
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舔,恰被季辞目睹:“你嘴怎么了?”
他果?然不知情。
幸好梁冰祖籍在泉州,是个地地道?道?的福建人。
那天晚上,程音越想越羞恼,又打了个电话给梁冰,让他对妈祖发誓——等季辞醒了,绝不在他面前多嘴一句。
感谢妈祖,他至今没说出实情。
“上火了。”
程音默默别开了脸。
她坐季辞的车一同赶往萧山机场,两个人多少?都喝了点,微醺容易晕车,因此季辞开了点窗。
风是凉的,脸是热的,程音虽看着窗外,却总觉着他在看她,目光如酒。
酒精让人心动过速,程音忍无可忍,回头询问:“有事吗?您吩咐。”
有事说事,别一直盯着我瞧了!
季辞并?不知道?她在恼什么,甚至不知道?她恼了,只觉得?良夜清透无比,心事尘埃落定——她就在他的身边,朝夕可以相?见,还重新吃到?了他亲手做的饭,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满意。
或许酒精上头,他说出来的话,破天荒有些轻佻:“你这?两天,为?何?躲着我?”
夜间行车,程音坐在车后,等同于睁眼瞎,但这?话语中的缱绻之意,她捕捉到?了。
若不是季辞从小是个正?人君子,她简直怀疑他在故意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