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哥你这话里意思是,你明天不来了?”
他哥说:“你们年轻人搞活动,我岁数未免太大?”
“别啊哥,你得来啊!你可是陶杏的偶像,你不来怎么行。”
秦晓飞表情实在过于诚恳,秦与又想了想今天家庭聚餐闹的不愉快,只好说:“那明天见。”
秦晓飞走了之后,秦与淋着小雨慢悠悠拐进一条步行街,进了一家杂货铺。
铺面里坐着的大爷戴了副老花镜,人来人往里瞅了一眼这位先生,麻溜开口:“小伙子出门忘带伞了吧!来往这边看,这都是小伞,二十块、二十五、三十,那边也有五十块钱的;你脚底下杵着的那个大伞四十。”
“要这把四十的。”
秦与说。
十三年前,也是这里。
那是一个仲夏夜,他记不清了,但应该没错,不然为什么会下那么大雨,怎么也不停。
步行街一侧的杂货铺,男女老少挤在里面躲雨,各式各样的鞋把地板踩得满是脏水。
老板戴一副老花镜靠墙坐着,对二十岁的秦与说:“小伙子出门忘带伞了吧!拿一把吧,收你十五。”
阴云密布,大雨滂沱,秦与从杂货铺里拎了把伞匆匆挤出来,冲进水幕里,运动鞋在水坑里深一脚浅一脚。
“那学生!找你五块!!”
他没有回头看那位老板,奔跑不停,白衬衫被雨水淋得透明,冰凉地贴在肌肤上。而秦与甚至来不及把伞撑开。
他跑啊跑,视线快速扫过往来路人,终于看到了另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
找到了。
马路上汽车飞驰,雨帘被一次次照亮并一次次撞破,但它包容万象,经久不息。马路边,秦与撑起伞,遮在了林幼头顶。
林幼脚步顿住,回头,“秦与……”
秦与没说话。
“秦与,对不起,”
林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我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可是我真的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也才二十岁啊……?”
我才二十岁,以后还有很多年。
他说:“我做错了什么?”
“你……”
“你饶了我吧,好吗?你让我走吧。”
他退后一步看着秦与,刚好能够平视他的嘴唇。吻过他眼角的唇现在冻得略微发紫,还有些颤抖。
秦与却只是把伞往前推了推:
“你体弱。别发烧。”
于是,林幼独自撑伞过了马路。秦与就站在身后,目送他归于人海。
不然能怎么办呢。就算全世界只有一把伞,不同路的人还是不同路。
那之后两人断了联系,最近的消息是七年前林幼娶妻生子。
“小伙子,找你十块。”
那个戴着老花镜的大爷摸出一张蓝色钞票,“年轻人就是急性子。老说老说看天气预报,不听。得,挨淋了吧?”
秦与接过钱,扯出一个笑:“是啊,挨淋了。”
但是天气预报也不见得就准啊……
五二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