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唯知终于大喊出声,跌跌撞撞从一个大的裂缝中手脚并用攀出去,“柯礼、月牙儿、还有那个谁——救我啊!!!啊!!!”
月牙听到喊声,立马奔出厕所。姚钥一把没拉住,“哎”
了一声,也赶紧跟了上去。
姚唯知连滚带跳从楼上奔下来时,看见月牙跛着脚一下一下冲过来,后面还跟着姚钥。
巨兽跟着扑了过来,月牙挺上去,替姚唯知结结实实地挨了一爪子。小姑娘像断了线的风筝,撞倒了一排书架,抽了几下没了动静。
“月牙!”
姚唯知将球随便一扔,引开兽人。兽人在一片混乱中开始找球。
趁这个机会男人奔过去一把揽过月牙,把小姑娘夹在胳膊下,还想揽姚钥时发现自己只有一只手能用,便急吼吼地招呼着:“出大门!”
那颗球撞了一下墙,弹到姚钥脚边,姚钥只觉得后脑勺都炸开了,根本没细想,捡了那球跟在了姚唯知身后。
三人挤成一团叽里咕噜地出了图书馆,姚钥想起什么停下回望,姚唯知催她:“快走啊!”
“不行,不能这样出去!现在正是学生去澡堂的时间,不能让它四处乱跑!”
说着,姚钥伸手将他的帽子揪下来,盖在自己脑袋上,又把手里的球塞进兜,大声叮嘱道:“学长,月牙受伤了,你带着她躲起来!我去骑你的车,把它引到偏僻的地方!”
“我去!”
姚唯知不同意,他把月牙放下,塞到姚钥怀里。
姚钥又把月牙塞回去:“别磨叽了,我抱不动她!我走了!”
……
柯礼和麦唐从楼顶跃下来时,只看见姚唯知紧紧抱着月牙蹲在一棵树后探头探脑。
“她人呢?”
柯礼手臂青筋鼓起,揪住姚唯知问道。姚唯知急的都要哭了,他伸手一指:“你怎么才来?学妹骑着车早就从那边走了!她说不能让那家伙在校园里乱窜!”
学校靠近郊区,往那个方向去就是去庄园所在的山上,那里是一片树林,人烟稀少。柯礼骂了一声,奔入夜色中。
姚钥此时戴着头盔骑着小电驴在没人的道路上驰骋,这边一路往西,就能上山!
风从她的耳边呼啸而过。学长这个捡来的头盔漏风,之前就吹得她头疼,如今却有了个好处,就是她能听清后面的声音——那个家伙穷追不舍,有好几次姚钥都能听到它近在咫尺的低吼,便使劲扭转加速。
上山以后道路蜿蜒,上坡时电车明显动力不足。姚钥心里焦急,可是仪表盘的指针却渐渐倒退。
两人之间距离越来越近,姚钥回头看时,那兽人盯准了从树上一跃扑下,将姚钥从车上按到了地上。
“砰!”
姚钥的头砸到地上。她觉得眼前一黑。
因为惯性,一人一兽在林间往下滚,姚钥被颠得七荤八素,头盔替她挡住了不知道多少石头,却也震得她脑壳发昏。
一路压过了不知多少干枯的树枝、锋利的杂草、还有尖锐的石子,姚钥觉得手臂的某一处似乎被划破了,正在往外一股股地淌着血液,这血液沾了一路。
等到终于停住,姚钥却躺着一动不能动,肩膀的某处似乎脱了臼,使不上力气起身,稍微动一动就疼得不得了。她不禁带着哭腔呻吟了一声。
那犬族也摔在她的不远处,听到这一声惨叫,它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抽动鼻子闻着气味往这边走来。
姚钥努力睁眼,眼见着那个灰色的兽人一步步走过来。世界在她眼里是颠倒的,她仰面用余光往后看,手抓着地上的杂草想往后挪,想站起来,想躲到树后,一切却是徒劳。
浑身的力气在离她远去,她骂了那电力不足的小电车一千遍,又骂了自己不自量力一万遍。
就在她近乎绝望时,一道矫健的黑影从山上的某处蹿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直线将那犬族重重扑到了一边灌木丛里……
姚钥闭着眼,感觉自己在被一个湿漉漉的东西拱手臂。
“疼疼疼……”
她嘶了一声,终于睁开眼。侧头一看,是古牧。
麦唐已经变成狗的形态,白灰相间的蓬松身体立在她身边,一面用身体给她取暖,一面正用鼻子拱她:“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柯礼呢?”
姚钥眨眨眼。浑身上下也就动眼皮不疼。
“不用担心。”
麦唐说:“他被少爷带到离我们很远的山上,而且杜宾六兄弟也来了。”
姚钥想起什么,伸手抓住麦唐胸脯前一大团毛,大声说:“对了!李大爷是自杀的,所以那只金毛才会崩溃!我们快去告诉柯礼这件事!”
“少爷已经知道了。”
麦唐叹了口气。
他们当时在天台上发现杂货间的门开了,本应该立刻跟下去解围,但是柯礼还是决定进去,他想要找到这只金毛失控的根本原因。
于是就看到了那张李大爷许诺给姚唯知看的报纸复印件。
李大爷想给姚唯知看的,是一处纪录二十几年前发生在菜菜村附近的中巴车离奇侧翻事件。
除此之外,那份报纸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一则小新闻。
那个新闻报道,xx医院门口发现停靠着一辆运送水果的板车,医院人员掀开被子发现里面躺着一个昏迷的病人。
经过检查发现,这是一位曾经在该医院就诊手术过的脑瘤患者。该患者在手术后肿瘤复发,失去记忆。有目击者提供证据,证明了该患者是被家属遗弃在医院门口的。警方设法找到家属,无果。这是一次经过深思熟虑的遗弃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