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钥的眼睫抖了几下,下一秒眼角滑下一颗泪珠:“我不要。”
柯礼眉头一皱,他好奇地用手指摸了摸她眼角,确认那的确是泪。怎么哭了?
姚钥嘴角往下撇,鼻子都皱起来,委屈的不得了,她细声细气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
“是吗?”
柯礼一边问,一边去亲她眼角,爱不释嘴。虽然被拒绝了,但是他察言观色,女孩的身体是软的,声音也是软的,语气里也是撒娇。更重要的,他的鼻子很灵敏,他闻到了,女孩并不抗拒他。
姚钥点头,手腕还被他制着,只能动动手指,一根一根折下来细数他的罪状。柯礼笑眯眯地听,时不时还附和一句。
“对的,我真的太坏了。”
“这真是太过分了。”
“我的确不怎么样,是吧。”
“哎,被讨厌了。”
柯礼的尾巴摇了摇。用那种恬不知耻的语气懒懒散散地说:“可是,你那么讨厌我,亲你的时候为什么那么乖?一动都不动的?”
被丢下的那一个(六)
男人说这话时眼神里温情脉脉,带着一点势在必得。后来干脆换了个姿势,变成侧躺在姚钥身边,用一只手臂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在玩她的头发梢,拿到鼻子边嗅嗅,饶有兴味。
那么黑的环境下,柯礼还是将姚钥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
她一副想反驳但是想不出要说什么的怔愣样子,眼角还带着泪痕。柯礼几乎都闻到了泪渍的湿咸气息。但他莫名觉得那里带着一丝甜。不带任何犹豫,他捧起姚钥的脸,从眼角开始舔起。他想尝这个味道很久很久了。
女孩的皮肤冰冰凉凉,细腻顺滑,柯礼舔了眼角便一发不可收拾,可不止眼角了,便顺着脸颊往下找。一切都很香很好吃,软软的,每一寸他都流连很久。人类的肌肤这么弹的吗?真想咬上一口试一试。可他不敢咬,也不舍得咬。只得用舌头和嘴唇慢慢的磨。真是令犬欲罢不能的触感和味道。其他犬族也这样舔过他们看上的人类吗?如果是的话,他大概能理解了——他们为什么那样死心塌地。
姚钥被柯礼笼罩在胸膛下,被柯礼突如其来的似舔似吻弄得浑身瘫软,男人的气息带着令她不安的躁动。她的大脑一团浆糊,思考已经停滞。她的手抵着他,试着推了推柯礼,两人体格悬殊,这一推显得不那么确定,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反而得到柯礼的一声轻笑。
“你不愿意的话就和我说。”
他已经滑到她的嘴角,在那里缠绵。明知道她无法反抗,于是更加大胆。
愿意什么啊?天呢。姚钥缩了一缩,惶惶不安,但又被他撩得痒痒的,控制不住地开始抽抽。
柯礼用舌尖触了触她的唇珠,这样的擦边球实在过分。
她用向上挑的鼻音表示抗拒,柯礼带着笑意故意问她:“「嗯嗯」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你是人类,要用人类的话说出来。这样哼唧我可不懂。”
说着,他还将自己的手臂从她背后穿过,将她拢起,笼在自己的怀里亲来碾去。真的……太舒服了。
姚钥被他揉的昏头昏脑,一句像样的话都组织不出来,她努力挣扎半天,只嗫喏出一句:“你不要这样……”
柯礼的嘴离开她的唇,声音变冷静:“不要哪样呀。”
随后又压低,换了一边继续舔:“那我们换个地方。”
说完,他自己都为自己的卑鄙窃笑出声。装傻,这是边牧最擅长的——对人类的意愿充耳不闻。
姚钥气的直在床上蹬腿,柯礼则因为闷在被子里笑声轰隆隆的。被子里空气稀薄,两人都喘着粗气。柯礼的尾巴也被压着摇得不尽兴,干脆腾出一只手将盖着两人的被子掀到了床底下。
被子掀开那一刻,二人有了对视。
姚钥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水盈盈的,雾气昭昭。这眼神才没有像她抗议时那样带着恨呢,只有懵懂地无助地羞涩地,还有专注地……看着柯礼。
他真的太过分了,不是吗?可是为何他如此振奋。
柯礼甫一看到这眼神,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一种力量击中了。这是种无法被形容的感觉。他深呼吸,吸了很多很多的新鲜空气进入胸膛,可还是有一种眩晕感。浑身被抽干,然后又被一种狂热的感情重新灌注。犬族的精神世界,真是脆弱的一塌糊涂,一个眼神就能令他丢盔弃甲。
真希望被一直一直地、这样的看着呀。他想。
柯礼的大尾巴从左边摆到右边,耀武扬威地。他伸出手抚着姚钥的脸颊,指腹像碰果冻一样轻轻触了触,声线柔到不可思议:“你长得……这样好看吶。”
这突如其来的赞美来的真挚无比,和他之前的亲吻比起来,简直神圣纯洁得不得了。就像夸一株小花,或是一滴露水,他只是想夸夸她,不求任何回应。
姚钥的心都在颤,她屏住呼吸,轻轻地,细细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柯礼亲了亲她的睫毛,那里总是颤啊颤,颤得他想对她做些不可饶恕的事,于是他赶忙阻止。等睫毛停止颤动,他才认认真真地问:“你喜欢我吗?”
他问这话时,绒绒耳朵都转过来,仔细听,认真听。听她的呼吸,听她的心跳,听她的答案。
姚钥的脸莫名地涨红,柯礼分辨不清那个颜色,只是觉得她浑身发热,连带着她的味道都蒸腾开来。卧室里一下子满满腾腾。
“我……”
姚钥觉得这一切太突然了,这就很不公平,随堂考试,不让准备,她措手不及。她看着柯礼,提醒着自己:这是犬族,既不是人,也不是寻常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