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钥看柯礼。
柯礼默认了ski的话,但是也补充道:“只是猜测。总而言之,他会对所有有能力的犬族下手。”
“所以那家伙到底是谁?这次有出现吗?”
姚钥边问边环顾四周。
柯礼说:“目前暂时还没有。”
为了印证他自己的话,他还特地闻了闻这林间的气味,确定道:“这次他没有出现。”
他太熟悉那家伙的味道了,这次出来也一直留意,但并没有发现那怪物的踪迹。
随后他有些好笑看她:“我要是知道是谁,在哪里,也不至于漫无目的地找寻。”
姚钥停下脚步看众人:“又鬼的能力是什么?”
柯礼说:“犬族一般都不辨色,但他却可以分清红绿,说明他的天赋是视力。我猜他治病救人也是靠眼睛,大概是能看到人的病灶之类,随后通过眼睛进行催眠疗法这样。”
姚钥有些古怪道:“所以说,他的能力在他那一双眼睛咯。”
柯礼神色一凛,到这为止他终于意识到姚钥说话背后的意思。他回身看向山林间,此时他们已经在山脚下,离秋水的墓碑好几里山路,即使又鬼那里有什么不速之客出现,闻是闻不到的。
姚钥只是随便一猜,看到柯礼的神情她突然有些害怕,于是她说:“柯礼。”
柯礼立起手指在唇边:“嘘。”
他竖起耳朵去听,山间只有鸟叫虫鸣,还有落叶声,心里稍稍安心。但是除了这些自然的噪声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太安静了,又不禁令他起疑。
此时天色已晚,姚钥打了个哆嗦,这被柯礼瞧在眼里。他看姚钥的脚踝已经肿成面包,女孩裸露在外的肌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人的体力远远比不上犬族,更何况她还流了那么多血,现在是强弩之末。她应该立即躺在某张旅馆的床上,而不是在这里同他们一起。
他环看了一下其余三人,心里还是下了决定:“我要回去再看一下又鬼。”
姚钥也是赞同的:“好,那我们呢?”
柯礼直勾勾看她:“你可以走路吗?”
姚钥站都几乎站不稳,但依旧使劲点头:“我可以的,我没……”
不等她说完,柯礼走近她,也不征求意见,侧身将她公主抱了起来。
巫师?怪物?(二)
被抱起来的姚钥就像被封印了一般,一动不敢动。她一边贴着柯礼的胸膛,只感觉又硬又热,犬族的体温高的吓人。这山间入夜凉飕飕的,但此时她窝在柯礼的怀中,就像靠着一个火盆。
这动作太亲密了。她知道柯礼只是嫌她腿脚慢,没有其他意思。但就是有些难为情。姚钥的心在被抱起的那一瞬间开始快速地砰砰跳。她的双手不知道放哪里好,乖乖地放在膝盖处。柯礼看她僵硬得像块石头,动作十分好笑,提示道:“你可以一只手挎在我脖子后面。”
姚钥机器人一样伸出手绕过柯礼的脖子,死死勒住。柯礼委婉说:“倒也不用这么紧。”
“抱歉抱歉。”
姚钥松开一点。太紧张了。这是自己从小到大第一次和男性这么亲密地接触。大学时被暗恋的学长摸一下头都紧张的快要晕厥过去,更不要提现在被公主抱。当然,她没有暗恋柯礼。她紧张仅仅是因为被善意又温柔地对待了,并且和他贴得这么近。
柯礼看姚钥神色不自然,想起她之前对他的评价:黑不溜秋大臭狗。鬼使神差问了一句:“我臭吗?”
姚钥只觉得周身都是男性的气息。柯礼身上有血味,有香味,一点都不臭,至少是没有狗味。她还未开口,脸连同脖子一起变红,随后只是摇摇头,否定柯礼的疑问。
柯礼嘴角浮现出浅笑。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
他看到姚钥脸红了,觉得人类的这个被动技能非常有意思。虽然人类时常口是心非,但总有不经意的细节出卖他们的想法。以他对人类的了解,脸红这样的事,大多是因为害羞。他当然不会自恋到以为姚钥暗恋他,但是看到她在自己手臂中一动不动,脸通红,觉得还挺可爱。至少比一个劲儿问“为什么?为什么?”
要可爱许多。现在这样乖乖巧巧,安安静静多好啊。柯礼内心感叹,人类喜欢乖巧宠物的想法也在逐渐侵蚀他的心。他一向对人们养‘宠物’不屑一顾,觉得人类的此类行为傲慢又愚蠢,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和被崇拜欲,但如今看来,谁不偏爱‘乖’呢?柯礼的心情就像是被月光下静谧的海浪亲吻了一般,有种说不出的柔软。真是奇怪。
他大踏步地重新上山。姚钥抬头问他:“其实我能走的,你放我下来吧。我沉不沉?”
柯礼没有理会她的提议,轻嘁一声:“轻的像只小鸡。”
他本来想说,轻得一手可以抱起十个,但他没说,因为此时此刻他只想抱这一个。
福铃和多吉埋伏在草丛里好久,头顶着草皮,手举着树枝扮演树丛。眼见着太阳下山,山风渐烈,秋水啊又鬼啊故事又臭又长终于讲完,那一众人告别又鬼下山去。福铃吁出一口气,冲一旁的多吉使眼色:再等一等,一会儿见机行事。
多吉的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他向来没有耐心,让他半天不吵架几乎快要了他的命。
福铃见他那样,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生怕前功尽弃。另一只手则缓缓探向腰间的小挎包,从里面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饼,塞给多吉。
福铃对他比唇语:“再坚持一下,等他们走远,我们再动手!”
纸饼入口即化,多吉吃了那纸饼后显然镇定了一些,福铃的心稍稍放下,再回头看那石碑前的又鬼,竟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