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颊泛红,眼底带雾。
“很疼?”
他低低问道。
宴玦半眯着眼睛,嗓音虚浮:“你觉得呢”
重尘缨没搭话,一只手绕到他身后,暖烘烘地托住了腰,慢慢往上抬:“起来”
宴玦顺着动作撑起上半身,正想摆个软枕靠在身后,但偏偏重尘缨又揽着他往前一按,整个人便不自觉地倒在他肩头。
视线看过去,重尘缨却仿佛没事人一样,两手绕到身后,开始兀自给他拆起了纱布。
宴玦眨眨眼睛,干脆侧过脸,在他肩窝里靠住了。
他看见重尘缨熟练的给白纱敷上新药,然后又贴着自己伤口的位置缠回胸前。
低头的时候,额前的卷发便落下来,和浓黑的睫毛凑在一起,层层圈圈,带着一种奇妙的漩涡和色彩,引人注意。
于是,宴玦冷不丁问道:“你还会包扎”
重尘缨把他扶起来,重新靠在床头,在最后打好结后,才慢悠悠回道:“小时候看得多,自然就会了。”
“你两位师父?”
宴玦话接得很快。
“是,但这时候能不打听这些没情调的事吗?”
重尘缨拖着嗓子,语气幽怨地瞥他一眼。
他把剩下的纱布和药膏随手甩在一边,抬起脸,便直直闯进了宴玦的眼睛里。
他呼出口气,问道:“还疼吗?”
“还行”
宴玦扬起眉,也不避开视线,同样直直看向他,略微摇了摇头。
他的瞳孔是漆黑的笼,是无边的雾,遮住了去路,遮住了来路。
是危险的绝壁。
可重尘缨觉得自己已经站了上去。
“真不知道是让你长记性还是让我长记性”
他忽然低了眼睛,嘀咕了句。
零碎余光下,他发现宴玦耳侧的那根扣着银饰的小辫落了下来,搭在肩头,扭着那编织发尾,似乎有些委屈。
于是,重尘缨伸出手,捻着那截银扣把辫子拨到了肩后。
手指没想着收回来,而是沿着颈侧一路落在了他脸颊上,用掌心托住。
他注意着宴玦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凑脸过去,见他没什么反应,便又贴近了额头。
宴玦还是没有躲。
“可以吗?”
重尘缨还是问道,声音很烫。
宴玦抬起眼,视线再度落进瞳孔里,幅度极轻地扬了扬下巴。
重尘缨吻到了宴玦。
唇粘着唇,舌纠着舌,横冲直撞。
他捧着宴玦的脸,动作算不上温柔。
可没多会儿,宴玦便向后仰了头。
“磕到我了”
他蹵着眉头,瞥了眼对面的人,“你会不会亲”
重尘缨蓦然一愣,忽地把眼睛敛了下来,语气也压低了:“不会”
他抿紧嘴唇,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之前没有过第一次是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