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节设灯宴,在场哪一对有情男女,猜中的灯谜最多,便将花灯送给二人,以示月老对二人姻缘的祝愿。
若是这样就算了,花朝节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最后,猜中字谜最多的男女二人,要在月下拥吻,才能算完成仪式,得到最后花灯。
平头百姓们爱看热闹瞎起哄,谁家要是得到花灯,那可真是好生让人羡慕,没准还能成为一段时间茶余饭后的谈资。
秦瑶立在池畔,弄清了得到这花灯的规则,一时间难以接受。
她随手抓住身侧一姑娘胳膊,问:“真的要男女最后拥吻,才能得到花灯吗?”
“是啊,你是第一次来长安城,不知道这花朝节的习俗?”
秦瑶咬紧唇畔,摇摇头。
难怪谢玉升一开始听到她要花灯,犹犹豫豫的,原来还有这一回事。
耳畔传来谢玉升的说话声:“还想要花灯吗?”
秦瑶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支支吾吾,若早知道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才能得到花灯,她一定换个要求。
这时,池畔对面传来惊呼声,秦瑶抬头,见池面上缓缓飘来一捧巨大的荷叶,足有一丈宽。
而本次花朝节的花灯,就坐落于池子上,由晶石琉璃雕成荷花的模样,折射出潋滟的光芒,铺散在水池中央。
那花灯一出现,就点亮了秦瑶的眼睛。
百闻不如一见,无怪女儿家都想要曲江池花灯,实在是因为它美得太令人屏息了。
秦瑶脚下好像生根定住了,痴痴看着花灯,那边已有男女相携,奔着去猜灯谜了。
等秦瑶回神,身边男女已经少了大半,她缓缓扭头,看向谢玉升。
谢玉升看着天边的金月,好半天,他察觉到秦瑶的眼神,垂下眸看来,勾唇淡淡一笑:“还想要花灯吗?”
秦瑶目光落在他唇瓣上,他的唇极好看,颜色清透,那如琉璃一般,薄而不锋,勾出无拘的风流。
秦瑶忽然伸手握住他袖子下的手,“想要!”
作者有话说:
谢玉升:亲还是不亲?
秦瑶:亲!
花灯
谢玉升反手握住她的手,道:“想要花灯那就去取。”
天上猛地绽开一朵烟花,砰砰砰,如同秦瑶此刻的心跳,他握着她的手,紧紧的,让秦瑶心跳得更加厉害。
她不清楚谢玉升现在心里作何感想,但她已经羞愧得快说不出话了。
怎么能为了一盏花灯,就和他在那么多人面前拥吻呢?实在是太胡闹了。
偏偏谢玉升还陪她一起胡闹。
但事已至此,也不好反悔了,还好月色漆黑,遮住了小姑娘红透的耳垂。
她仰头道:“好、好的。”
话都说不稳了。
谢玉升被她弄得哑然失笑,低声道:“还没去猜灯谜,你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秦瑶是真的特别容易害羞,被他一打趣,更加无地自容了,手握成粉拳,捶他后背,声音细得更蚊蝇似的:“快去,再不去灯谜就被别人猜光了。”
二人这才往猜灯谜的地方走去。
池畔边已聚满了人,有年轻的少男少女,也有年岁渐长的老夫老妻,相互依偎在一起,摘下树枝上挂的红绳,猜测上面写的灯谜。
秦瑶本以为,以谢玉升的诗书,这些灯谜肯定不在话下,可进来逛了会,才发现这些灯谜,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比如问“癞蛤i蟆打哈欠,下一句是什么——”
博览群书的皇帝陛下,看着手上的字条,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秦瑶看一眼字条,又看一眼谢玉升,眼巴巴问:“你能猜出来吗?”
谢玉升依旧沉默,盯着字条,眼神仿佛能把字条凿穿了。
秦瑶有点泄气,扭头观察,旁的姑娘手上已经有两三根字条了,而他们一条都没有。
渐渐的,秦瑶心中有点焦急。
“谷子晒太阳,猜后一句——”
秦瑶看到这个字条,转转眼珠,问一旁主持灯谜会的秀才:“谷子晒太阳不害臊?”
秀才头一回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根本没听清秦瑶说什么,便狠狠地点头,将字条递过去。
秦瑶嫣然一笑,将字条收入手中。
待她走后,秀才身边的老秀才起身,猛地一拍小秀才后脑勺,道:“不害臊!净盯着人家姑娘乱看!没听到人家骂你不害臊吗?人家有夫君了!”
小秀才摸摸后脑勺:“有夫君怎么了,看一眼都不成嘛。”
秦瑶绕了一圈回来,运气还算不错,也猜中了两三个。
出乎她的意料,这次谢玉升手里也有了许多字条,握在手里,简直不要太明显,引得旁人频频转首朝他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