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便给她指了指角落里一间不起眼的门。
歆怡看过去,门刷了黑漆,只有银色的竖形把手亮眼一点。
她回过头来,娇俏道:“那你等我一下!”
歆怡站起身,推门进去。
她刚一走,又有人推门入包间。
同学正一脸餍足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被人这么一打扰,也没生气,而是问:“怎么了。”
来的人是他酒吧里的经理,没敢直言,只说让他跟着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同学这才有些不耐烦地收回搭在茶几上的双腿,跟着经理走到外边去。
也就是这么一走出来,他才发现酒吧里的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关了,外面却并不安静,一楼大厅里一堆警察。
“这什么意思?”
同学问。
他虽然见过大场面,可这压根不像警察例行检查。
经理说:“几个后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锁了,从里从外都打不开,刚发现这情况,警察就来了。您看我们要不要……”
“等会,先别告诉我爸。”
同学打断他的话,打算先回包间把歆怡稳住再说。
他转身,推开门,却正好看见人坐在沙发正中央,两条腿交迭搭在茶几上,一边手臂懒洋洋地搁在沙发上边,比他刚刚还要嚣张肆意,像是潜伏的雌狮,时刻准备狩猎……这么说也不完全准确,倒更像是等待族群成员为她跪地献上猎物。
见他来了,歆怡朝桌上被服务生送进来的玻璃水瓶和水杯抛了抛眼神,示意他:“喝杯水先?”
同学当即反应过来了:“你报的警?”
歆怡原先放在腿上压着裙摆的手往上抬了抬,手心向上,又耸耸肩,故作无奈:“没想到你连给我下药都敢,却会被区区几个警察吓到。”
“陈歆怡!你疯了吧?”
同学松开拉着门把的手,走进包厢里,直直盯着歆怡看,手也指着她。
“我就这么告诉你了,不管你是为什么报的警,都没用,因为我认识局长儿子,他会给我摆平这一切的,你今天来了这里就别想这么轻易的给我走!”
他态度恶劣,歆怡却没像往常那样动怒,只是篾笑一声,收回懒散的手臂。再度抬眼的时候,她视线没有聚焦在他身上,而是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人。
“是吗。程颂,你认识他。”
“你还要帮他摆平这一切,包括我。”
香山
“别喊了陈歆怡,你不就是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才来的这里吗?还装什么纯洁懵懂呢。”
同学头也不回,当歆怡是急坏了在说胡话,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歆怡亦抬头与他对视。
“我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别给脸不要脸。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给你买的包肯定会是限量版,和她们的都不一样。我也不会太用力,毕竟你看起来……”
他话说一半,正想弯下腰去拉歆怡的胳膊,就被人拎着后衣领往后扯,巴黎世家短袖本就不宽松的领子更加收紧,勒得他喘不上来气,脸颊通红,咳嗽不断,被人拎在手里木偶般打转。
他伸手去揪前边的衣领,而正揪着他后领的人更使劲,直勒得他双腿发软无力,膝盖一曲便瘫坐在地,才终于松手。
同学拽开衣领大口呼吸,贪婪汲取乌烟瘴气包间内为数不多的氧气,欲骂又止,因为看清了揪他衣服的人身后跟着好些警察。那人穿着朴素,一身纯色,却能站在一众警员面前这样对待他,想来不会是个善角。
见他狼狈求饶般倒地,歆怡这才让程颂把门关上。
隔开了门外警察,歆怡慢条斯理道:“你说你认识局长儿子,可你有没有想过,局长为什么会是局长?”
常有人说,若是想当将军夫人,那就在男人还是小兵的时候嫁给他。歆怡对此嗤之以鼻。将军哪分性别?不过是某些不得志不成事之人的臆想罢了。况且有些“将军”
,正是选对了结婚对象,才从“小兵”
蜕变成为“将军”
的。
程颂的父亲便是如此。他在成为歆怡的小程阿姨的爱人、她家的半个亲人之后,平步青云,坐上今天的位置。
不过言多必失,歆怡再如何张狂,也不至于傻到向一个不值一提的外人全盘托出,又发泄得差不多了,丢下这句话便收回双腿站起身,皱着眉拍了拍自己接触过包间沙发的裙摆。
程颂拉开门,歆怡先走出去,外边有人递上擦手用的湿毛巾,程颂接着。
还有个眼熟的叔叔上前来关心歆怡有没有受伤。
歆怡伸出双手,任程颂替她擦拭干净,又委屈巴巴地朝关心她的人道:“没有,但是他想逼我吸笑气啊……吴叔叔,我只不过是想和同学打好关系而已,结果呢唉,实在是我交友不慎!我也有错的!”
这皇帝哪有这种服软的时候?连面对她妈妈都不带低个头的主。她来这里有什么错?她不过是想寻个消遣。错的只有他们这些管理不当,失职的人罢了!
“歆怡,这怎么是你的错?是他们太放肆了!也实在是叔叔没把这里管理好,吓到你了吧?真是太不应该,破坏你的心情。你放心,叔叔肯定严查,给你个交代,让你下回放心玩!”
歆怡这才笑道:“嗯!叔叔,真是辛苦你了!”
正好程颂把毛巾放回边上那人的托盘里,又给她拿了张纸巾,被叫做吴叔叔的人便借这个机会说让歆怡先回家去,好好休息,等他明天的结果。
歆怡顺着这个台阶,和他道别,从刚刚上楼来的楼梯下去,又顺手将手中揉作一团的纸巾丢进垃圾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