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银锁爹也不是真打她,就是吓唬吓唬她。
她这样的人,就是吃软不吃硬,你跟她硬来,她直接就怂了,一口气跑出小院,站在那边田埂上骂骂咧咧的,却再也不敢进来了。
“里长,她这样的女人住在咱们庄子上,根本就不行……”
宋祈辉凑近宋石峪,说道。
“有什么不行的?你们宋家说辛娘怎样,我们可不觉得,不过就是出去窜了个亲戚,这人就变了?要变早就变了,还用在你们宋家伺候老的,养小的那么多年?住,辛娘就在这里住着,不犯毛病!你们宋家以后少来这里撺掇,这里不是你们宋家的地方,是人家银锁爹的,别哪天让人家银锁爹把你们给打了,可别找我诉苦,我管不着那么多……”
说完,宋石峪对着院子里的村民们摆摆手,“都回去吧。”
村民们都摇摇头,散了。
这一番闹腾,又把辛娘刚刚压制下去的委屈激发了出来。
她哭了好一会儿,那眼泪就跟小河水一样不断地流着……
云福劝了半天,好歹是止住了。
吃午饭的时候,辛娘几乎是没动筷子。
只悻悻地说了一句,“今天你爹他没来闹事……”
“哼,他不是我爹!”
云庆气呼呼地咬了一大口馒头道。
“就是,娘,他没来,可也没阻止大伯跟三叔他们来啊?哼,他就是帮凶……我讨厌爹……”
云凤说着,筷子一摔,跳下炕去了。
“云凤,你去干嘛?”
辛娘在后面招呼。
“我生气,出去河边玩……”
她跑了出去。
“我……我也去,妹妹……等等我……”
云良也放下碗筷,跟着云凤跑出去了。
“娘,云凤说的对,您……还是不要再多想了,既然他已经把你休了,那咱们就不做他的打算,自己个儿算计自己个儿的吧?”
云福看了一眼辛娘,知道她最心软了,说了这话。
“嗯,娘知道了,娘就是……就是觉得那么多年的夫妻,竟这样就……唉!”
她这一叹气,其实云福真的很想告诉她,其实这种事儿在现代社会太正常不过了,两口子过不下去,就离婚呗,用不着谁非得赖着谁,谁非得欺负到谁的头上拉粑粑……
但古代就是古代,女子从一而终的思想是很顽固的。
被人休了,总是件丢人的事儿。
不管原因是不是女方的,似乎丢人的都是女子,谁让是男人休了女人的,不是女人休了男人呢?
“娘,我等下得跟云庆去趟城里,咱们一家几口也不能总让人家银锁爹送吃的,他一个人养活着银锁也不容易,还得给银锁说亲,这都是很费钱的,所以我得去买点用的回来,顺便呢,再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这样坐吃山空的也不是个事儿啊!”
云福的意思是,钱,他们是有,但怎么研究着让钱生钱,这才是正经!
“嗯,好!苦了你了,云福!”
辛娘真心不好意思,她一个大人,却要让一个孩子来谋算,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