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些事后,卫萍和她婆婆之间的关系,是一天不如一天。起初,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日积月累下来,这隔阂真就像那雪球,越滚越大。
就说平日里吃饭,卫萍口味偏重,婆婆却总嫌她盐放得多,不健康。卫萍觉得婆婆管得太宽,自己做饭还不能随自己心意了?婆婆又觉着卫萍不听劝,不懂事。这一来二去的,哪怕一件小事都能引发一场争吵。
这天,卫萍她爹急火火地来到了卫萍家,那脸上的焦急和无奈,让人看着心里直发慌。“闺女啊,你娘生病在街上住院了,急需三块钱看病,可爹实在是拿不出啊,只能来找你想想办法。”
卫萍一听,心都揪起来了,这可是亲娘的事儿,哪能不管。
可转头看向荣雨,荣雨也是一脸的愁容。家里本就没什么积蓄,一时间上哪儿去弄这三块钱呐。这三块钱,在那个年代,一家子一年也攒不下呀。
荣雨咬了咬牙,说:“要不,把家里养的鸡给卖了吧。”
这话一出,婆婆可不干了,上去就捶荣雨:“你个败家子,这鸡养着还指着下蛋卖钱呢,卖了你让一家人喝西北风去?”
卫萍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心里又急又气。急的是亲娘还躺在医院等着钱救命,气的是这节骨眼上一家人还在这儿闹别扭。“娘,这都什么时候了,先救我娘的命要紧啊!”
卫萍忍不住喊道。
婆婆却不依不饶:“你嫁进我们家,就得先顾着我们家,哪能啥都紧着你娘家!”
卫萍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是我亲娘啊,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没钱治病?”
一时间,家里吵成了一锅粥,谁也不让谁。卫萍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这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瞧着卫萍家闹成了这副乱糟糟的样子,卫萍爹心里头那个不是滋味哟,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焦急和无奈,站在那手足无措。他心里清楚,在这儿是甭想讨到给卫萍她娘看病的钱了,只能唉声叹气,无可奈何地走了,寻思着去外甥赵卫东那儿碰碰运气。
到了赵卫东家,卫萍爹把这事儿一五一十地跟卫东说了。卫东听了也是直皱眉头,家里确实也不宽裕,哪有闲钱能拿出来哟。卫东媳妇牛翠翠在一旁听着,也是满脸的愁容。
可这毕竟是卫东舅舅遇上难处了,总不能不管呀。牛翠翠心一狠,说:“要不把咱家那正下蛋的母鸡拿去卖了吧。”
卫东犹豫了一下,也没别的法子,只好点点头。
牛翠翠赶忙把母鸡抓了,一路小跑着就去了集市。那母鸡还“咯咯咯”
地叫着,像是知道自己要被卖了似的。牛翠翠心里也不是滋味,这母鸡天天都下蛋,卖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好在集市上有人愿意买,卖了一块多钱。牛翠翠拿着钱,赶紧回了家,递给卫萍爹。
卫萍爹接过这钱,眼里满是感激,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了些,嘴里不停地说着:“翠翠啊,卫东啊,等舅舅缓过这阵儿,一定把钱还你们。”
说完,就急匆匆地拿着这一块多钱赶去医院了。
一路上,卫萍爹心里五味杂陈,想着卫萍她娘的病,又想着这东奔西走凑来的这点钱,只盼着能赶紧让老伴儿看上病,快点好起来。
而荣雨家此刻因为卫萍爹借钱的事那是吵得不可开交,简直要把房顶都给掀翻了。院子里的鸡被吓得四处乱飞,咯咯叫个不停。屋内,破旧的桌椅仿佛也在颤抖,窗户上那几块有些破损的玻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荣雨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嚎啕大哭起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哟!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她扯着嗓子喊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子,如今为了媳妇娘家,连亲娘都不管不顾啦!”
荣雨站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娘,您这说的啥话!卫萍她娘生病住院急需用钱,咱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救?拿啥救?咱家啥情况你不知道啊?这日子还过不过啦!”
荣雨娘一边哭,一边用手指着荣雨,“你个没良心的,娶了媳妇就啥都不顾了,我这是造了啥孽哟!”
卫萍在一旁也是又气又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娘,您别这么说荣雨,他也是没办法。我娘那病不能耽搁啊!”
“哼,就你娘金贵,咱家就不过啦?”
荣雨娘瞪着卫萍,“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为了这事儿把家里掏空了,以后咱喝西北风去?”
一时间,家里乱成了一锅粥,哭声、喊声、争吵声交织在一起。屋外,风呼呼地刮着,吹得院子里的树枝胡乱摇摆,仿佛也在为这混乱的场景感到不安。荣雨满脸的无奈和痛苦,不知该如何是好。
卫萍伸手去拉坐在地上哭的婆婆,婆婆一下打落她的手,声音尖锐地喊道:“分家,分家!这日子没法过了!”
卫萍的手被打得生疼,她愣在了那里,眼里满是委屈和无奈。“娘,您别这样,咱有话好好说。”
卫萍带着哭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