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珩这番话把苏大人最后一丝希冀摧毁,是啊,这些年不管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可是他都做了不少伤害春儿的事情,事到如今,他凭什么要求他原谅他,原谅苏家。
只是,春儿是苏家唯一的希望了,若是连他都没了,这个家真的就没了。
“有一件事情本侯爷很好奇,苏陵辞被北境人抓走的事情,你为什么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
“侯爷不是已经知道真相了吗?”
苏大人想到什么,眼底都是自嘲,“亲生儿子被人害得生不如死,来历不明的孩子却享受了苏家所有的好处,事到如今,她们还想拉着我的春儿下地狱,我如何甘心。”
“侯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其实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当年,她都没有和我说一声就毁了我的孩子,这个仇,哪怕是倒了现在我依旧记得,也依旧愤恨。”
“可是我更清楚,那个时候她告诉我了,我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因为当年如果不是她嫁给我,苏家已经没了,又如何有现在的我。”
“人啊,总是会妥协于当下,等一切富有的时候又后悔从前的选择,其实再回头,再回到那个当下,我应该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说后悔,说假如,不过是想让自己的愧疚少一点罢了。”
他倒是想的通透,只可惜,想明白的太晚了。
“苏陵辞是谁的孩子?”
苏大人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我问过她,也让人调查过,但是都没有任何结果。”
“后来我就懒得猜了,左右不是我的孩子,那么是谁的,还重要吗?”
“苏夫人和北境人合作,是想光复前朝?”
苏大人眼底闪过异样后,快速恢复平静,“我不知道。”
“苏大人,你嘴上说着要救苏陵春,可如果你一点诚意都不愿意拿出来,本侯爷也很难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
“毕竟,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苏家通敌叛国一事,你知道,也默许了。”
“那么你就不是无辜之人。”
“至于苏陵春,据我所知,这几年你们做的不少事情都是由他出的主意,这样的人,你觉得陛下会留着他吗?”
苏大人眼底闪过一抹纠结,“如果我说了实话,你真的可以救春儿吗?”
“本侯爷只能说,我会尽力,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本侯无法保证,苏大人可以再考虑一下,本侯不着急。”
祁君珩让人把苏大人带回大牢后,扭头看了一眼屏风的方向,“都听到了吧。”
苏陵春从屏风后面出来,向来淡漠的脸上此时满是恨意。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祁君珩到了一杯茶拿在手里把玩,“苏夫人虽然强势,可到底只是一个女子。”
“再者,她不在朝堂,如果不是你父亲的刻意透露,她哪里会知道那么多的朝堂事物。”
“至于你……他对你确实有几分真心。”
苏陵春觉得祁君珩这句话就是今日最大的笑话,如果父亲真的在乎他,当年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毁了她。
或许在父亲眼里,最重要的永远都是他自己和苏家。
至于他,不过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多谢侯爷帮我询问出真相,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北境陛下看上的继承人并非北境三皇子。”
“我知道。”
祁君珩在得知北境陛下身子大有好转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个可能性。
直到北境三皇子的死讯传来,他就越发肯定了这个猜测。
“你怎么会知道?”
这件事情他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祁君珩又没有在北境的探子,他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昨天晚上我的人去刺杀北境三皇子的时候,有神秘人助了她们一臂之力,之前我还猜测是不是你的人,刚才听你这么一说,我便确定了之前的猜测。”
原来是这样。
“侯爷得知了苏夫人的真实身份,难道就不想知道前朝旧部都在哪里?”
“想啊,就是不知道苏家大少爷要怎么样才肯帮本侯问出真相。”
“刚才你父亲说的那个条件,本侯爷没有答应他,但是现在本侯爷可以承诺给你。”
“如果你帮本侯爷问出了真相,本侯爷可以找陛下为你求情。”
“不必了。”
苏陵春在得知真相的那一日,就没有想过独活。
再者,这几年他因为被养母蒙蔽,做了不少的错事,如今他落的这个下场都是他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