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森说:“都不是,我从入行就跟着师父你,我从来没有过二心。我只是关心师父你的状态,我怕你没有状态去处理这个案子。”
“谢谢。”
邵薇生硬地吐出这两个字,“麻烦把交谈记录现在传真给我。”
“师父……”
“王森。”
王森深呼吸了几口气:“好吧,我如实说吧,其实是cecilia想你休息一阵子,她已经决定把秦女士的案子交给ror了。”
ceciliac是邵薇所在kc律所的创始人,也是她慧眼独具将邵薇挖进律所的伯乐,而ror则是正在和邵薇争夺合伙人名额的大律师。
听到王森的话,邵薇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再次说了声谢谢后,重新拨了个电话给cecilia。
“ven?这么晚打给我是心情不好?”
cecilia同样没睡。邵薇能够透过她嘈杂的背景声听出她在酒吧狂欢,因此邵薇也不打算和她拐弯抹角。
“我听说你想把我手头上的离婚案给ror?”
cecilia语调温和,和此时有些急躁的邵薇不同,她的声音温柔又魅惑:“我只是怕你太累了,毕竟你昨天才经历了丧夫之痛。我怕你招架不住。”
“ror是负责刑事案件的,我是负责民事案件的。我们所擅长的官司领域根本不同,而且我并不认为我会招架不住。”
cecilia笑着说:“你的个性太要强了,我认为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怄气。”
“不是怄气,”
邵薇严肃地说,“我跟了秦女士这个案子快一个月了,要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好,要痛打的方向我也有。我不认为我必须在丧夫之后又要丧掉我的工作。”
面对邵薇的郑重其事,对方终于有了一丝正视的意味。嘈杂的环境突然变得安静,这代表着cecilia不再将这通电话当成一次情感的发泄。
“让我相信你的能力。”
她说,“让我知道你不是为了争夺合伙人的位置逞强上阵。”
“就凭1年前我恐高恐得要死,面对抱着孩子爬上30层烂尾楼要跳楼、情绪失控的当事人,我还能够头脑保持冷静去劝服她相信我、相信我们律所,而最后,我、邵薇还真的打出一场漂亮的胜仗这个战绩,你就应该知道没有人再能从我手上挖走我的案子。”
“当时那个烂尾楼,风一吹就倒了,你是知道的。我害怕到心悸,手脚出冷汗,你也是知道的。但我最后赢了,这才是你最应该知道的。ror打刑事是比我厉害,但同样厉害的还有vcent、paul。而在民事这方面,整个律所就只有我venshaw。”
“男的三大乐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邵薇一字一顿地说,“那女人的三大乐事为什么就不能是升官发财死老公?”
cecilia被邵薇这一番话惊了一瞬,但很快她的笑声就从听筒那边传过来。
“秦女士的案子,还你了。大半夜打电话过来骂老板的,你还是第一个。”
邵薇松了口气,“谢谢。”
“谢什么,”
cecilia又恢复到之前的语调,“等你打赢了官司,真的升到合伙人才谢我吧。可别现在这么将激昂陈词,到头来半场开香槟。”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不光是合伙人和秦女士的案子,就连你未来争家产的案子,我也会赢得漂漂亮亮。”
cecilia满意地应了声,“不枉我这么疼你,不过听王森说你老公的自杀案有点棘手啊?”
邵薇突然想到cecilia在警署人脉很广,假装不经意地提到一句:“是有点麻烦,主要是好端端的自杀案,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有疑点的刑事案。说起来,那个警察好像有点针对我……”
——
“你针对的到底是案子,还是针对死者的妻子?”
赵忠为被署长劈头盖脸地骂了一句后,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一大早就被叫过来。他看着桌面上关于钟汉廷案现场的信息分析,干净得看似毫无疑点。
赵忠为问:“她打电话过来投诉了吗?”
署长瞪了赵忠为一眼:“需要人家本人打电话来投诉你吗?你想想看最近你为了这个自杀案耗费了多少警力?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案子,就连法证科也说没有其他人的痕迹,就你一天到晚查查查,查个没完!”
“再这样下去,人家分分钟以你扣留遗体为由向上头投诉你。老赵,你也不想自己走到这里才晚节不保吧?”
赵忠为深知署长说的有道理,但他仍旧情不自禁地反驳一句:“我只是希望所有的案子都清清楚楚,不要再像……”
“我知道你对30年前丽嘉小区那个案子不死心,但是……老赵,我当初和你是同期,到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上头。你为了这桩案子,浪费了多少升职的机会,我就不提了。你都快要退休了,要是现在再出个什么意外……”
赵忠为知道他的弦外之音,他抬头看向署长,后者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明白的。只是那桩案子我查不出来,总感觉愧对死者……我……”
署长恨铁不成钢,用手指向不听劝的赵忠为,难听的话刚到嘴边,一阵急促的铃声就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署长拿起座机的听筒,原本不快的脸色逐渐变得惊愕,他的眼珠来来回回地转着,就像受水流影响的水瓢,最终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定在了赵忠为的身上。
挂断电话,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老赵,你要的dna检测报告出来了。”
——
邵薇今天开庭,一大早就打扮整齐,她看着衣柜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沉静如水。比起她,秦女士则显得十分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