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又是何故?
在他的意识里,人只分,可交和不可交,从未单纯以喜不喜来评判。
科举朝堂,黎民百姓,更不以个人喜不喜而定,他似乎从未以个人喜好,做出过决定,也不曾以此考虑过什么事。
是以,这个问题,难住他了。
娇娇在他心里自然是有着和弟妹相同地位的,可他又觉得,只这么论,似乎有些不妥。
娇娇当初毕竟是以他童养媳的身份进的他家门,和弟妹又是不同的。
这喜不喜的,自然也不能以对弟妹的态度判定。
可前世,他和娇娇又没有夫妻的缘分,他们俩人,甚至连话都不曾多说几句,何来喜欢与否?
哪怕是当年出使北匡制定边境条约,他都不曾如此纠结迷茫过。
这会儿子倒因这一个问题,连书都看不进了。
要说这世间有什么能难住他的,大抵也就只有这情爱一道了。
他揣摩过同窗,揣摩过友人,揣摩过同僚、上司,更没少揣摩圣上,却独独没揣摩过女儿家。
正拧着眉思忖自己对娇娇到底是何种情感,院门响了,还没抬头就听到了娇娇的声音。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几乎是手忙脚乱从炕上翻下去的。
还好还好,看脸色今儿没那么累,嘴角挂着笑,心情也不错,定是糖葫芦卖了不少钱。
书亦茗没
由来松了一口气,刚要开口,这才注意到娇娇身旁的赵辰。
“赵兄怎么来了?”
书亦茗看了眼他担着的筐,眉心微微一动。
赵辰憨直地笑着道:“喊你半天了,可是读书没听着么?”
书亦茗下意识看了娇娇一眼。
尹娇娇背着筐进屋,头也不抬地道:“茗哥儿读书的时候,向来心无杂念,可专注呐。”
刚发了半天呆的书亦茗:“……”
赵辰卸下扁担,一手提一个筐往屋里走:“茗哥儿书读得好,我得跟茗哥儿好好学……快过年了,给你们送些年货,都是自己家种的养的,茗哥儿别嫌弃。”
恰时,尹娇娇回头,正对上书亦茗的视线。
不知怎的,书亦茗突然有些不自在,对视没片刻,他就移开了视线,只轻咳着道:“太见外了,你回去跟赵叔说,不用这么客气。”
赵辰认真道:“要得的,茗哥儿这么说,可不就跟我们见外吗?”
这本也是他的初衷,不是他,赵家拜夫子,也不少花费,他也并没有占他们家便宜,是以书亦茗便没再说什么。
“药可吃了?”
尹娇娇把筐架在条凳上,卸下来。
书亦茗帮她扶着筐嗯了一声。
尹娇娇把筐拎地上放好,这才抬头仔细观察书亦茗脸色:“今儿咳得还厉害么?”
被她这么直勾勾盯着,书亦茗心跳蓦然一顿。
尹娇娇一无所觉,歪着头看了半晌,笑道:“看着脸色好不少,白日里可补觉了?”
这一笑,书亦茗心跳又跟着停了一瞬,他别开头,微微拧着眉:“还好。”
问题太多,也不晓得,她到底要问什么。
刚别开头片刻,便又转过了头,把帕子递给她:“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