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笑着抬头,拒绝道,“狄仁杰恕难从命。”
无视天后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机,狄仁杰笑吟吟的接着道,“册子微臣已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要娘娘放贺兰敏之和薛御郎出朝,微臣保证,这一辈子它都不会见到阳光。”
天后勃然大怒,杀意浓烈的美眸几经变幻后,冷声喝道,“来人,将狄仁杰关入大牢。”
几名侍卫上前压着狄仁杰退下,整个空阔的大殿里,天后独坐殿上闭眼苦思着。
两日后,冷卫前去牢中探视狄仁杰,并带去了二殿下李贤病危的消息。
狄仁杰摇头轻叹,“还是无法阻止。罢了,只要贺兰敏之走得越远越好,其他的,我也顾不上了。”
说完,见冷卫站在一旁未动,便道,“冷侍卫,你去一趟秦王府,将一缎绣着牡丹花的锦帕找来。据贺兰敏之信中所言,那帕子一直被他放在枕头底下。”
“是。”
冷卫领命离去。
狄仁杰身在牢中,既担心敏之的安危,又猜不透天后下一步究竟会如何做。
薛御郎的册子里说得十分清楚,对贺兰敏之,天后从一开始却有招揽之心。但在确定他会站在太子一边后,天后便决定不惜以各种代价将敏之作为一枚棋子好好利用。否则她怎会给敏之随意出入宫廷的特权,又允许他随时随地去东宫探望太子?!
看来天后对敏之,还是怀有一份亲情之心的。就是不知道,如今这心还剩几分。
冷卫去而复返,将帕子带来交给狄仁杰,并告诉他,因为狄仁杰在民间累积的民望,如今他的入狱的消息在民间传开,百姓纷纷联名写万名书上奏,请求皇上放狄仁杰出狱,以免大唐失去这不可多得的青天好官。
“大人可是预见这一天,所以才会不辞辛苦的每日审理案情?”
看着狄仁杰嘴角的那抹笑意,冷卫问道。
狄仁杰不曾回答,但眼中那丝透亮的光彩却泄露了他的心情。
天后本就无意斩杀狄仁杰,不过是气头上关他几日消消气,如今有了百姓的万名书,便借此台阶顺势而下将狄仁杰放出。
几日后,天后再次单独召见狄仁杰,笑道,“本宫对你的忠心从不怀疑,只要你将册子交出来,本宫答应你,放贺兰敏之等人一条生路。”
狄仁杰不慌不忙的从怀中取出那缎绣着牡丹的帕子,双手递给一旁的青儿,请她呈上去交给天后过目,“微臣斗胆,以此帕子换取三殿下一命。”
天后瞧见那帕子角落的一朵牡丹,不禁一震,“这帕子怎会在你手上?”
狄仁杰不答反问,“当初娘娘进宫时,将此帕赠与荣国夫人,并应允‘有求必应’,不知娘娘可能兑现?”
天后手指骤地一下攫紧,隐忍道,“自然能。只不过,为何要保显儿性命,而不是贤儿?”
狄仁杰闭了闭眼,背后渗出一层的细汗,“二殿下……微臣已保他不住。唯今,只有保住三殿下罢了。”
天后嘴角划开一抹淡淡弧度,轻轻点头,“也罢,此事本宫依了你。那册子,你可以交还给本宫了吧?”
虽是问话,然而话语里那股浓烈的压迫与命令却是显而易见。
狄仁杰拱手作揖,恭敬回道,“只要贺兰敏之平安无事,微臣可用性命担保,有生之年,那册子不会有其他人过目。”
闻言至此,天后怒火大炽的将帕子重重拍在一旁的桌上,“大胆狄仁杰!你当真以为本宫奈何你不得?”
“微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