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已过半年。
风若廷和薛御郎已经习惯了吐蕃的生活,并与当地百姓溶为了一家。
似乎一切的不幸都已过去——除了昏睡中的敏之还未醒来。
“薛御郎,”
风若廷站在木桩前朝不远处身穿皮毛的男人喊道,“趁天色还早,赶紧把这个桩子钉好,一会儿还要给敏之熬药。”
薛御郎将一捆稻草扔到一边,颔首道,“药早熬上了,半个时辰后再去看。”
风若廷不再说话,两人俯身各自忙碌着。
屋内,睡了半年的贺兰敏之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眼睑挣扎许久后终于缓缓打开。
思绪有着大片大片的空白,敏之呆愣的看着高高的帐顶,直到风若廷的喊话声唤醒他的意识,这才虚弱的扭头看向帐外。
平地上,风若廷和薛御郎还在忙着什么,敏之眼眶陡地一湿,嘴角弯开一抹淡淡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算完结了。
不要抽打,接下来是番外,有些未交待清楚的事,会在番外里继续讲述。
武承嗣番外
直到自己被拷上那沉重的枷锁,武承嗣才惊醒——他真的去告发自己了!
“少主,少主!”
比自己只大一岁的风若廷跟在身后步步紧追着,眼中溢满了泪水,“少主……”
“若廷,”
武承嗣一步一回头,俊朗的脸上布满了痛苦与愤恨,“若廷,去他身边……如果我不能回来,你要帮我报仇,若廷……”
武承嗣被官吏拽着沉重的锁链往前跌撞走去,直到风若廷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泪水终于模糊了视线。
武承嗣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在聚会上孩子气的说了一句,“天下又怎么样?我武承嗣想要,照样能拿到。”
这样不顾后果的一句话,却给他带来了无尽的悔恨与痛苦。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他一直疼爱的弟弟贺兰敏之,会将这句话告诉荣国夫人,并让荣国夫人请皇后下旨以大不敬之罪将他流放。
同是武家子嗣,皇后看在荣国夫人的份上,居然可以对贺兰敏之庇佑到如此地步。
武承嗣在去到西北绝境后的每一天都在憎恨,憎恨贺兰敏之,憎恨上天对他的不公。他将心中满腔的怒火和怨气全部发泄在了那片荒凉的土地上。每天干不完的活,做不尽的事,让他多不出一丝的时间来想别的事。
武承嗣曾在睡梦中不止一次的布下计划,等将来真有一天得以还朝时,他要怎样去报复贺兰敏之,让他一尝今日自己所受过的苦。
但每当梦醒后,现实是他仍站在寸草不生的土地上辛苦耕作。
昔日的翩翩长安少年郎,在风吹日晒下,逐渐褪去稚嫩的气息。而那双曾经只用来端酒持筷的手,也在日日不息的农作下长出一个个的细茧。
岁月如梭,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
武承嗣开始感觉他的仇恨一天天淡去,心中那原本愤愤难平的怨怒,也在每天的流逝下款款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