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辆红旗车停在门外。
是沈婧第一次见到周家那位大公子。
白色的羊毛高领衫,谦逊不浮夸,举止得体的像个老实干部。
不老也不年轻,走路步子特稳。
沈婧朝石凳坐下,一边翻曲谱一边默背。
周向群扶许老太太进屋。
“管管你们周家那位,薅我头上的土了,他欺负我一个老太婆,不搬家就给我萝卜地刨了。”
周向群点点头,“是,阿沉一向乖张,我替他代您赔罪。”
许老太太越说越严重,“我老伴的骨灰他都想刨,反了天,什么几百万几百万,没见过钱吗。”
许老太太坚决不搬家。
还想连她房子带地基平移去对面?
“师母是想怎么解决。”
许老太太拐杖指后院那片地,“让他赔我萝卜地。”
周向群温声安抚许老太太,“赔,保证师母满意。”
“来了就不要着急回去,陪师母好好聊聊,十余年不见了。”
周向群言语恭敬,“是。”
这后台挺厉害啊,凭一个盖章就能把魏氏集团的事否决了。
周向群来得晚,晚餐是留在院里吃,跟来的司机放下两袋换洗的衣服颔交代几句,驱车离开。
这人是要住在这里。
深夜。
小楼仅相邻的两间房开灯。
沈婧打开灯,左边手机,右边记录本。
突然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好一会儿窗外传来两声‘叩叩’的声音。
沈婧开口,“周先生。”
“院子就一间卫生间,不打扰沈小姐吧。”
周向群声音很醇很厚,老男人才会带有的浓郁感。
沈婧收拾笔记,“不打扰。”
很快没了声音。
沈婧记得这人还没洗澡。
他只是通知她,毕竟卫生间紧挨她的房间。
沈婧盯窗外一会儿,拿上手机去野外溜达,砖墙隔音效果不好,总不能坐这儿听人家洗澡。
这几天阴天,夜里更阴更黑。
脚步声渐渐逼近,周向群就站在不远处,双手抄在棉裤里,笔直地站着。
“你是阿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