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非向后靠,修长身体莫名舒展,抬了抬脸,神色不变,冰层该在还在,黑瞳微勾,意味深长看她。
姜时念居然在他眼里看到挑衅和引诱,这还能忍。
她笑着俯身,吻了吻沈老板薄唇,眼见着他终于绷不住,笑痕弯起,冰霜乍融,一层层铺开的热度涌上来,浑身冷意彻底散尽。
在塞提亚硝烟中的暴戾强悍,都已经妥帖收起,他回到优雅的上位者中,又是正装凛然,矜雅端方的沈家家主,但这世上只有她会清楚记得,他怎样在炮火纷飞的帐篷深处,凶兽那样纵情掠夺。
沈延非所有样子,都会有人为他铭刻了,再也不会无声消散在时光中。
沈延非扣住姜时念的手,拉下来回吻,又亲亲她摊开的掌心,随后他手指拾起桌上关闭状态的收音器,拨了开关,淡声吩咐:“太太来了,我要陪她,会议中止,散了吧。”
姜时念当场僵住。
……不是,等会儿,开会呢?!还是视频连线?!那他屏幕上怎么不显示!
一次校服裙还不够,让她再来第二回!
许然是不是该扣钱了!他连三哥是不是在开会居然都不知道!
沈延非低声笑,合上电脑,把她抱过来,迎面拉到怀里,抵着她压在会议室桌沿上,搅了搅她凉润的舌,才满意地微微喟叹:“怎么突然来了?”
姜时念身上软下去,心一松,不管那么多了,她眼睛鼻尖都镀着层浅红,闷声说:“报告得了八十分,好像很差。”
沈延非把她碎发别到耳后,手指捻着她柔嫩耳垂,覆上去轻啄,垂首贴在她颈窝间,高挺鼻骨摩擦着,嗅她身上甜淡的暖香,低沉郑重说:“在我这里,穗穗永远都是满分,这一次千辛万苦,我为你骄傲。”
“下午能抽空吗?”
他问,“有件事,需要沈太太亲自陪我。”
姜时念有空,但没想到沈老板要做的事这么夸张。
他的迈巴赫开到宋文晋和俞楠在北城的住处楼下,后面跟着三辆保姆车,和一辆小型货车。
她眼睁睁看着一行人恭恭敬敬,把车里基本满载的东西一件一件送到楼上。
宋文晋起初还很冷静,到中途就有些崩溃,站在阳台上愤愤抽烟,到后半程,他忍耐到极限,趴着窗口想怒喝,一撞上沈延非那双眼,又生生忍了回去。
“放不下了……”
姜时念看得目瞪口呆,拉他整洁袖口,“老公,家里超载了。”
沈延非面不改色:“不会,按空余面积大致算过,刚好放得下。”
于是当天下午,宋教授和俞老师的住处内,就被沈先生三辆车的聘礼填得满满当当,还收到他亲笔手写的红底烫金礼单,件件排开,明摆着一堆想象不出的天价。
宋文晋脸上肌肉抽搐,他不清楚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拿物质来挑一个没有人性的资本家,现在好了,他家没地落脚了。
“确实没有空地,”
沈延非匀长手指平静地推出几份合同,“给您换个房子,就装得下了。”
宋文晋想去吸氧。
他觉得自己在被打脸,很想转移话题,突然想起那会儿听说的,宝贝女儿的战地报告居然只有八十分,他马上带入情绪,义愤填膺道:“聘礼怎么了,多少都只是个数字,那道墙边不是还有个空位,你怎么不填?我们家小宝值得,她本来就天下第一好。”
“来,冉冉,”
他招手,“爸爸哄你。”
沈延非典雅持重,四平八稳地坐着,伸手拦住姜时念的腰。
正好门铃声响,楼下货车里的人姗姗来迟,终于把聘礼中最大一件巨物送上来,正好摆在墙边唯一剩下的空位上,严丝合缝。
不止宋文晋看呆,姜时念也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