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周边的地方都玩了一遍后,不知不觉,已经来日本一周了。我和顾承中住在小樽一家民宿,准备度过最后一晚休假时光,便要打道回国,国内年已过,再要不了几天,又是上班日。
来这些天,雪景随处可见,我渐渐对美景失去了惊叹,依然很美,只是没有刚来时候那种兴奋。但是看到民宿外面的雪洞时,还是忍不住惊呼。最后一夜,我们住在民宿,经营民宿的是一对老夫妻,房子是独立成栋的小别墅,设备设施一级好,应有尽有,同五星酒店并无太大差异。别墅的背后是一片小树林,同那一日我在酒店外面看见的一样,似乎生长在冰雪中,结成了冰棱,在夕阳下,美不胜收。
房间很大,晚餐是老夫妇亲手准备的日式料理,味道很赞,连顾承中这么挑剔的人都说不错。
吃过饭后,我想出去逛逛,但顾承中不肯陪我,说是太累了,想休息下,我只好自己出门了,顺着干净的街道一路逛着,在小饰品商店地买了许多好玩的手信,预备给张骏和刘思涵顾清他们带回去。
等我回到住处时,却现顾承中不在房间内,我四处找了许久,把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找遍了,也没人。我试着拨打他的,可在客厅里,并未带走。
我心说那等等好了,他会回来了,于是我去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院子里的路灯亮起来,我从玻璃落地窗看到夜晚那篇小树林里透出来的暖橘色微光,那些微弱但是暖心的光都是从树枝上散出来的,细细一看,应该是树枝上挂了类似于彩灯之类的东西,通电后就光芒四射。半透明或是透明的冰凌里,暖暖的光远远看去,浪漫极了。
我裹着浴袍站在窗口擦头,忽然很想拍照,便拿了用窗外的背景自拍,我以为没人嘛,所以动作比较豪迈,比了好几个动作,咔擦咔擦拍了许多张,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抹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吓得我手抖,一不小心把给摔地上了。
“臭美完了吗?”
说话人是顾承中。
我惊悚地看着门口的他,一步步走向我,穿着大衣,肩膀和头上还要积雪,缩在玻璃上怂了。
顾承中轻飘飘地瞄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旋即他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毯上得给我,“我是鬼吗?这么害怕。”
“你走路都没声音?”
我夺过,鄙视地说。“人吓人,吓死人!”
“我是不好意思打扰你的自我欣赏和沉醉不已。”
顾承中轻笑,眉梢飞扬。
“我谢谢你!”
我推开他,拿着坐到床上去,他跟着我走过来,面色沉静,如同窗外的雪,永远是一个样子,只是偶尔晴天,阳光灿烂,别有一番滋味。
他挑起我肩膀上的毛巾帮我擦头,动作刚刚好,不轻不重,我一张张挑出图片,他竟然说,“你一张给我。”
“凭什么?”
“好看。”
顾承中说。
“哈哈哈哈,瞎说什么大实话啊,谢谢你!我的确好看!”
我捧腹大笑,扬起给他看,“你要哪张啊?我微信给你。”
“这张。”
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我刚摁下送键,他就说,“我说雪景好看。”
我怒了。斜睨他,剽悍地抢过毛巾,咬牙切齿地说,“人不好看吗!”
“不予置评。”
顾承中漫不经心地说着,顺便来抢夺我手里的毛巾,我不肯松手,我俩就对峙起来,他凝眸低头看我,幽深的眸子里平静如水,一点波澜都没有,我看见他眼里自己的倒影,气呼呼的,吹胡子瞪眼,要杀人一般。
我拽着毛巾的一头,说,“那你还要我的照片做什么!这张照片整张都是我的脸!”
顾承中淡淡盯着我,轻哼了声,“辟邪。”
趁我生气时,他用力一拽,把毛巾拽走了。
我气得七窍生烟,他却温温柔柔一点事儿都没有似的帮我擦干头,我气不过啊,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来冲进浴室,他疾呼,“哪儿去?”
“找吹风机去!谁稀罕你的帮忙!”
等我进了洗手间,我把顾承中祖宗十八代都好好问候了遍,他真的是个疯子,跟他说话没有好的心脏是会被气死的。
等我吹完头出来,他站在洗手间门口,靠在墙壁上,双手抱在胸前,眼神意味深长,薄唇轻轻抿着,带着点微微的弧度,若有似无得笑意,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奸计。
我扶着门框,迎上他的眼睛,他问我,“吹好了?”
我没说话,心想,刚才生气,这么快就忘记了?脸皮真厚。
“好了就跟我走。”
没等我回答,他已经牵住我的手,霸道的样子,抓得紧紧的。根本没给我半点逃脱的机会,他手心的温热,把我的倔强融化了,我跟着他走出别墅外,寒风一吹,我小心翼翼地问,“去哪儿?这么晚了。”
顾承中没回头,看着前方,沉吟,“跟我走就是了。”
他拉着我绕着别墅走,走到后面一个院子里,就是来时我们看到的有雪洞的地方。地上是深厚的积雪,而积雪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雪洞,开了一个口子,人能够从口子里进去,且里面像是点了蜡烛,因为洞口里有暖橘色的灯光在跳动。
走近了我才现,原来这个雪洞这么大!人站在里面都没关系!根本不用弯腰!中间摆着一张木质的茶几,以及对着的两个坐垫,那茶几上,正是点燃的蜡烛。
顾承中拉着我一直走到雪洞面前,我惊讶极了,他看了我一眼,满意地笑了笑,而后拉着我的手走进雪洞,我站在洞口,惊讶地看着我桌上的蜡烛和红酒,有点不可置信。
“喜欢吗?”
顾承中好撒开我的手问我,边说着,边坐下,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