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礼双眼一瞬间睁圆,心脏连同着呼吸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林世桉的每一辆车都贴了膜,从车外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景象,可在寂静无声的夜里,任何一点响动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赵思礼的意识出现了片刻空白,心想,完了。
“你太过分了。”
人在极端处境下做出的反应不一定是最正确的,但一定是当下最有利或是最能躲避现实的。
车外的人显然听见了什么,表情出现了一瞬的怔动。尽管赵思礼很清楚,外面无论如何都看不见车内的情景,可当那人朝着车窗看过来时,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凝住了呼吸。
要命得是,林世桉并没有因此停下来的意思。他捂住了赵思礼的嘴,身体上的冲击却来的更加猛烈。
拉布多拉两只爪子扒拉着车门,划出尖锐的响动。老板愣愣的,一时忘了阻止。
羞耻和紧张来得铺天盖地,而当赵思礼隔着车窗同外面的人对视上那刻,砰然炸成了一片一片,就连心跳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
……
再次清醒是在家里的卧室,窗帘拉着,全身的骨头仿佛被车轮碾过一般。赵思礼坐起来,望着窗外隐约透入的光亮出神。
咔哒。
门锁被轻轻拧开,他同林世桉对上视线。
赵思礼面色微凝,紧接着挪向一旁,就像他不存在一样。林世桉拉开窗帘,刺眼的天光让赵思礼下意识阖了双眼,仍旧不说话。
他走回来,坐在床边:“喝点水。”
赵思礼终于开口:“你太过分了。”
发出的声音哑得厉害,林世桉不反驳,不解释:“你先喝一口。”
“我不渴。”
赵思礼推开他的手,一向温和的脸上难得端出了几分愠色:“我对你已经——”
“还好,没发烧。”
他打断赵思礼,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吓死我了。”
赵思礼拂开他的手,控诉的话到了嘴边,却让罪魁祸首抢了先。
林世桉先他一步说:“你昨天做晕过去了。”
赵思礼让这句话噎得半天没发出声音,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好半晌,终于挤出一句反驳的话:“不是。”
林世桉眉头轻挑:“怎么不是?”
“我那是……”
赵思礼板着张脸,第一次这么冷声冷气地同他说话:“……吓的。”
人在过度紧张的时候免得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昨晚的事已经够让赵思礼羞耻了,再让他承认是做晕的,那还不如让他直接与世长辞了好。
“是我不好。”
林世桉认错的态度一向很好。他在谈论这种事时的坦然和松弛大概是赵思礼这辈子都学不会的。
赵思礼轻拧眉头,听他一本正经继续说道:“但那种时候,我很难……”
他在赵思礼渐渐凝起来的目光中止了话音,改说:“有欲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们不应该因此觉得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