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波瀾不驚地回答:「是措施又不是萬無一失,生活總會有意外發生,要學會笑對不如意,這樣才能迎接光明的未來!」
阮秋鳴在心裡對她的人生哲學豎起大拇指,沒想到一向傻裡傻氣的阮蘇蘇還會有這麼透徹的領悟。
阮珠美在門外聽到女兒看似勵志實則呆頭呆腦的言論,只想時間倒退回二十多年前,然後把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扼殺在搖籃里。
剛想衝進去給阮蘇蘇一個爆栗子,門鈴響了,阮珠美決定先放她一馬。
街道辦的婦女主任李大媽走進來,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她是阮珠美的舞友,廣場舞的舞。兩人好的時候像穿一條褲子的雙胞胎姐妹,爭執的時候像反目成仇的冷宮棄妃。
李大媽挽著阮珠美的胳膊把她往裡推,湊近她耳邊故弄玄虛地小聲說:「有消息了。」
「什麼消息?」阮珠美一臉不知所云。
「你上次問我的那事兒啊。」李大媽用胳膊肘捅了捅她,更小聲地提醒:「房子。」
阮珠美眼神一下就亮了,興奮地提高音量:「拆啦,真的要拆啦!」
「什麼什麼,我們要拆遷了!」阮蘇蘇剛好從房間出來,打算去冰箱裡拿瓶飲料喝一喝,意外聽到這個發大財的好消息,控制不住高興到顫抖的聲音:「媽,真的嗎,我們要拆遷了!李阿姨,這是真的嗎,我們真的要發財啦!」
「你們兩個祖宗啊,小點兒聲小點兒聲。」李大媽急得直跺腳,「不好被別人聽到的。」
阮蘇蘇配合地做了一個封住嘴巴的動作,但是喜悅從圓溜溜的大眼睛裡溢出來,藏都藏不住。阮珠美也極力壓低聲音,問出一連串問題:「李姐,消息可靠嗎,還會不會有變化,什麼時候拆,補償政策怎麼樣?」
他們住的這棟二層樓,房齡已經二十幾年了。江大志是上門女婿,當年阮珠美結婚時,她父親把太爺爺留下的這塊地送給她,又出一筆錢造了現在的這棟小樓給婚夫妻兩做婚房。這一住就是二十幾年,阮蘇蘇在這裡出生,在這裡長大,附近街巷的老房子拆了又建,高樓大廈層巒疊起,一家人等了這麼多年,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總也排不上隊,這次終於輪到他們了。
李大媽跟間諜似的,把阮家母女兩拉過來,三人圍成一個圈悄悄嘀咕:「我侄子的表姐的老公的姐姐在住建局上班,我好不容易打聽到的,千真萬確。咱們房子門口這條路不是單行道嘛,經常有人開錯道兒的。政府決定把這裡改成雙車道,馬路拓寬,兩邊的房子都得拆,預計最遲明年就動工。」
阮蘇蘇暗暗在心裡比了個耶,迫不及待地問:「那補償呢,怎麼給。」
「這個還沒定,但是據說啊。。。」李大媽再次強調:「是據說,還不確定的,說是按人頭分錢,再按地皮面積分安置房。安置房不值錢,主要就是人頭費,這個數。」李大媽比了個五。
「5o萬?」阮珠美不是很滿意這個數字,聽說大前年距離這裡十多分鐘的一條街區拆遷,一人分了一百多萬。她家的房子離地鐵站和商圈都更近,應該價值更高。
李大媽搖了搖頭,再次伸手晃了晃張開的五根手指。
阮蘇蘇領悟地大喊:「5oo萬!」被李大媽瞪了一眼後,她放低音量,興奮又難以置信地說:「一人5oo萬,那我們三個人,15oo萬啊,媽呀,我真的要發財了,我要變成富婆了!」
「你們要保密啊,不能到處宣揚的知道伐,保密!」
「嗯嗯,一定一定。」阮蘇蘇直點頭,但她的樣子像是馬上要昭告天下自己成暴發戶了。
阮珠美在心裡暗喜,面上嚴肅地保證道:「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的,李姐你今天來我們家就是拉家常。」
李大媽滿意地笑了笑,然後揮揮手跟母女兩告別:「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記住啊,保密!」
送走李大媽,阮蘇蘇再也按奈不住,高興地在沙發上打滾,像一條撒潑的寵物狗。
阮珠美也忍不住哼起歌:「今天是個好日子哎。。。。。。」沒唱兩句,她突然想起什麼,拉著阮蘇蘇嚴肅地說:「乖女兒,媽媽跟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啊媽媽。」阮蘇蘇態度特別好,現在讓她幹什麼她都願意。
「我看你肚子裡的孩子,我們還是生下來吧。來了就是緣分,殺生要破財的,更何況咱有錢,有錢哪裡還怕養不起娃,我們去最好的醫院,買最貴的奶粉,請最好的育兒嫂。」
阮蘇蘇一改之前抗拒的態度,傻傻笑著直點頭,「生生生,我肯定生。」
「你願意生了?」阮珠美還有一大堆勸說的話沒說出口,沒想到女兒又不按套路出牌,這麼快就同意生下這個孩子。
阮蘇蘇說:「當然願意生,5oo萬呢。」
阮珠美以為她還沉浸在5oo萬拆遷款的喜悅中,提醒道:「我是說生孩子,不是說拆房子。」
「我也是說生孩子啊。」阮蘇蘇覺得自己的頭腦一直很清醒,清醒的像一台高運轉的計算器,「生下這個孩子,我們家就多了一個人,多一個人就可以多分5oo萬,我肯定要生,誰都不能阻止我!」
阮珠美沒想到這茬,她愣了愣,被阮蘇蘇說得啞口無言。
懷孕五個月的時候,阮蘇蘇申請了停薪留職,安心在家養胎。倒不是上班太辛苦,而是她覺得工作太受氣,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是受氣包。既然決定生,就要好好對待ta,善待寶寶從胎兒時期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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