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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页(第1页)

  一贯信奉“不争是争,天下莫能与之争”

的自己,终于也要撕去逍遥事外、淡泊宁静的假面,和自己的血亲们陷入不死不休的皇权争斗中去了吗?

  朱厚炜心乱如麻,坦白说,任一个闲暇时间以看《雍正王朝》《演义》打时间的官场男性,不可能对权力的游戏毫无兴,可这世上同样有《大明王朝》《走向共和》,真正亲历过人世间万般苦的人,不会不懂得何为人民的名义。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说将这个弊病丛生的王朝带至顶峰,最起码能让其平稳延续,最终妥善交给继任者吧?其间所需的心机城府、阴谋阳谋,所要面对的危机风险、鬼蜮阴谋岂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前世只治过一县、今生只治过一州的自己,真的能够胜任一个王朝的掌舵人吗?

  朱厚炜越想心中越乱,起身踱步到窗边看着圆月出神,不知不觉地握紧那块暖玉,温润玉石微微暖意通过手指沁入心脾,让被权欲袭扰的肾上腺素重回安宁。

  若不是宁王谋反在即,王守仁有自己的历史使命,他真的很想寻他谈一谈,如何破除心中之贼。

  风动心摇树,云生性起尘,若明今日事,昧却本来人。

  正当朱厚炜挣扎于摇摆不定的本心时,一个来自于江西的消息令天下震动——正德十四年六月十四,宁王在众官僚人府谢宴之时,将其包围扣留,云武宗乃民间抱养,令太。祖不血食,且荒淫无道、不配为人君,自称“奉太后密旨,令起兵入朝”

。曾上书七道揭露宁王向朝廷示警的江西巡抚孙燧宁死不屈,与江西按察副使许逵一同被宁王在惠民门外谋害。

  卧薪尝胆十余年的宁王,终于反了。

  存心殿内,朱厚炜手上绕着念珠,面无表情地听属臣们争辩。他心中知晓,这场宁王砥砺多年的叛乱历时月余便会土崩瓦解,如同儿戏一般,根本不值得担惊受怕,坐等王守仁平叛便是。只是面对不知未来走向惶惶不安的群臣,他也只能干巴巴地说上一句王伯安在江西,定能勘定祸乱。

  “可你我皆知,自刘瑾至今,朝廷腐败到了何等程度,就算有王伯安,短时间内要凑齐和十余万叛军悍匪抗衡的官军,也绝非易事。”

靳贵忧虑道,“最为关键的是,若是他们不往东,而是往西,咱们衡州则为必争之地。”

  朱厚炜摇头,“不会的,江南富庶,是我朝最重要的粮仓和财源,更何况还有中都和南京,放着江南不取反而西进,宁王就是再蠢也不至于。唯一需要担心的,衡阳南隔五岭就是广州,往西便是巴蜀,往西南出湘江过永州便是重镇桂林,往东以罗霄山为界便是江西,位置不可谓不重要。湖广官军定会被抽调平叛,彼时后方空虚,若有人乘虚而入,则有城破之忧,而门户洞开,湖广危殆、西南危殆。”

  见众人神色愈忧虑,朱厚炜赶紧安抚道:“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他东进顺利,已拿下南京,占据大江以南。”

  靳贵先是勉强一笑,随即振奋起来,“无妨,横竖托殿下的福,咱们的家小都已安顿妥当,就算乱臣贼子当真敢攻过来,老夫就是舍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于太保诗说的好,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孙清亦是激愤,“彼时鞑靼大军压境,情形何等艰难,京师军民都挺了过来,如今不过是一群山贼草寇,又有何惧?”

  群情激愤,朱厚炜也觉激荡,起身道:“诸公高义,王府上下一心,定能渡尽劫波!”

  他又对留驻王府的锦衣卫道:“除牟千户外,烦请诸位分头去京师和南京送信,就说宁王已反,请朝廷支援。”

  “请牟千户执障府中守卫,从此刻起,每日三班巡巡逻,若现可疑人等立即送官。”

  “请孙长史清点王府存粮,择机运往前线。”

  “请周纪善接济孤寡老幼,再捐养济院百金。”

  “请王审理配合州府安顿江西流民,除去有奸细嫌疑的,尽数接济,老弱妇孺送往养济院,青壮男丁可以工代赈。”

  ……

  “这才是国朝的煌煌贵胄、振振公子,”

孙清看着他政事娴熟、指挥自若,忍不住低声道,“莫说宁王那等大逆的反王,就是……”

  “只希望宁王之乱后,朝廷对各藩不要愈加猜忌。”

靳贵思及此处,长长一叹,“可惜了。”

  这声苍凉叹息,也不知是为了狂澜之下的大明国祚,兵燹之下流离失所的升斗小民,还是为了在彼空谷的皎皎白驹。

  第四章

  宁王檄各地,势如破竹,千艘战船、十万水师遮天蔽日、浩浩荡荡,颇有苻文玉投鞭断流遗风,一路破南康、略九江、攻安庆,剑锋直指南京。

  这和历史记载相差不大,王阳明已经出了檄文,号称有二十余万朝廷官军赶来平叛,宁王当时有上中下三个选择——一路向北威逼京师、攻占南京划江而治、回师南昌巩固老巢。

  天才战略家宁王自然会选回师南昌,随即在鄱阳湖上与王阳明决战,这场高开低走的叛乱三十五天便会被彻底平定。

  故而朱厚炜只是配合当地官府固守衡州,做好分内之事,默默等待这场惊变结束。

  只可惜,历史不仅有惯性,还有偶然和巧合。

  六月三十,好不容易放晴了几日,结果又是瓢泼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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