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往榻上一坐,心绪不宁。
燕青樾不解:“就这点小事,还让母亲如此忧心忡忡?”
即便是那方砚台极为珍贵,可现已送人,公主总不好让他讨要回来吧?
直接说送出去了就好。
老夫人沉默不语。
旁边的嬷嬷提醒道:“侯爷,那方砚台是侯夫人陪嫁之物。”
“所以呢?”
嬷嬷一噎,低头看向老夫人。
“到底怎么了?”
燕青樾有些不耐烦。
老夫人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只能由嬷嬷来说。
“今日库房的事,侯爷您也知晓,樊妈妈已经承认偷盗,其中正有那一方砚台。”
“所以你的意思是,母亲让人偷拿了江慕好陪嫁之物,正好公主要了那砚台,现下让我把砚台给讨回来?”
燕青樾终于明白了她们的意思,不可置信道。
“母亲,您从小教育我忠正耿直,如今您指使身边之人行偷盗之事,简直荒谬至极!”
燕老夫人老脸臊红,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硬说出口。
“儿啊,既然公主要那方砚台,你就把它给讨回来吧。侯府如今不能得罪公主,更加不能惹恼太后。”
燕青樾恼怒不肯。
“砚台我已送给兵部尚书府的秦大人,再想要回来绝无可能,母亲您真是糊涂,私下竟做出偷盗之事。”
燕老夫人也着急,以往这种事儿她没少做,也没见江慕好查,如今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
“我也不知怎的就那么巧,江慕好还口头应了给公主砚台。”
“您真是糊涂!即便是要拿她陪嫁之物,也得告知于她,如今倒好,闹出如此荒唐之事,这要是传出去,侯府的声誉就全完了,母亲,您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燕青樾一昧指责老夫人。
燕老夫人抬头看他,越想越气,手指微微发抖的指向燕青樾道。
“我还不是为了这偌大的侯府?为了你的前程?府里虚空已久,已经拿不出好东西,如今江慕好又不想管事,我不这样做还能怎么办?”
“办法多的是,我看您还是不醒悟。”
事情实在是棘手,燕青樾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燕老夫人心中愤愤又不敢多说,只能选择沉默。
到底是生母,燕青樾再头疼也只能认栽。
“好了,日后这等龌龊之事别再干了,这件事我来想办法,母亲您好生歇息着吧!这件事尽量不要让父亲知道。”
“我明白。”
燕青樾径直离开。
燕老夫人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不禁感到伤心和悲痛。
她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对着旁边的嬷嬷哭诉道:“长青你见着没?青樾竟然如此态度,他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怨恨了我?”
长青不知该如何回答。
漪心居内。
江慕好让人布了晚膳,菜品丰盛又奢靡。
以往她为了侯府勤俭节约,日日吃素都不怎么见荤腥,在侯府待了这几年都消瘦不少。
如今恢复出嫁前的日子,该吃吃该喝喝从不对自己吝啬。
燕青樾突然闯进来,慧兰都没来得及进屋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