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
妆奁盒被阿七放置在梳妆台上,君岁宁刻意提醒道:“你可轻些放,这是我今日收到的礼物呢。”
她站在阿七身侧,将妆奁层层打开,金灿灿的饰出耀眼的光芒。
阿七定定地瞧着铺满的饰盒,神色不明。
耳旁传来少女悦耳的声音——
“好看吧?”
“我昨夜说的话可是作数的,阿七你若是嫁给我,我可以为你打造比这更豪华的聘礼。”
她一个女孩子家,说这些话倒是一点都不害臊,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继续道——
“但在此之前,你得让我瞧瞧你的庐山真面目,否则我后悔了怎么办?”
说着,就抬手朝着少年的面具探去,也不管少年是何意愿,好似他不会说话就是默认一样。
君岁宁的动作缓慢,因为她料定面前之人是不会允许她摘下面具的,她在等,等他反应过来阻止她。
也果然不出岁宁所料,在她的手触及到他耳边之前,手指便被他挡住了。
这回,他没有攥她的手腕,而是用左手挡住了她的手指,两人的五指相触,隔着他的黑色手套。
君岁宁忽地记起,在鹤茗楼外不经意地瞧见,他的左手受伤了。
少女的手指白皙,改变了原本的路径,趁机捉住了少年那手指,然后拉到自己面前。
她捧着那双因带着手套而看不清原本样貌的手掌,避开了他受伤的掌心,隔着不薄不厚的布料,摩挲着他的指腹。
少女低着头捧着他的手,阿七看不见她的神色,但能听出她的语气十分认真。
“既然面具不让摘,这手总该让我瞧瞧吧?”
她软绵绵地说道,下一瞬抬起了脑袋,眸光对上他的鬼面,“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这话对男人应当也是受用的。”
这话音刚落,少年便将手收了回去,还默默地退了一步。
他不能摘,一个都不能。
君岁宁明知他心中顾忌,却装作不知,硬要逗他,故而又佯装失落伤心的模样,“竟是一张脸都不能给我瞧见,将来你若是摘了面具,我认不出你可怎么办?”
“或者,与你相似身型的人,我认错了怎么办?”
岁宁惆怅地叹了叹,“不愿意就罢了……”
说者是随意挥,听者却是心下苦涩。
君岁宁说完,脑中忽地闪过一道灵感,她若是找个身形相似的人来代替阿七,届时越庭欲有苦说不出,会如何?
会不会主动找她坦白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