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易长安已经不顾形象地趴在地上去了,陶秀明忙走了过去:“易大人要找什么?不如让下面人进来帮你找找——”
话音未落,易长安已经眼睛一亮地伸出手够着了斗柜下的一样东西,顾不得一手灰,将它小心拈了出来:“找到了!”
陶秀明忙蹲身凑了过去,瞧着易长安指尖拈的东西只觉得有些眼熟:“这是?”
一时却记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麻烦陶爷给我找一只空的小盒子过来。”
易长安小心拈着那粒形状有些奇怪、还带着些黑渍的金珠,轻轻放进了陶秀明紧急找来的盒子里,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陶爷能不能带我和郁师爷去外面一趟?”
“去哪?”
陶秀明还在想着在哪里见过那粒金珠,一时有些茫然地看了过来。
“去鄢娘子在外面的住处。”
易长安这句话一出,郁枫怔了怔,看了她一眼沉吟起来:为什么他觉得易长安问鄢丽娘的情况时,似乎别有深意?
只要是可能跟清清的命案有关的,陶秀明都不遗余力。易长安令衙役封锁住竹院不许闲杂人等进去,请郁枫跟顾维申那里报备了一声,由陶秀明领着出去了。
不过大半个时辰,易长安就和郁枫两人回来了,只不见陶秀明的身影。
顾维申正有些奇怪,一早被派去附近桃江县找清清姐姐的那名捕快回来了——按照陶秀明告诉他的那个地址,捕快并没有找到人!
事实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易长安向顾维申禀报:“顾大人,案情基本清楚了,为了取证方便,不如就在安园开审吧。”
天色已将傍晚,因着外面光线已暗,雀屏院的正厅里也显得有些晦暗,在一片暗色中,顾维申却看到了易长安眼中隐隐绰绰闪过亮光,仿佛已经盯住了猎物的野狼,有一种势在必行的坚定。
一个白天,易长安仅仅只花了一个白天,只是不停地询问、勘查,就已经找出真凶了吗?过堂对他而言,现在可能只是一种必经的程序了?
顾维申立即点头应了,让人点了明烛进来。
正厅里立即明亮起来,郁枫接过一支烛台放在顾维申面前的案桌上,轻轻罩上玻璃灯罩,对顾维申轻叹了一声:“线索确实明确指向了一人,易大人说还要过堂审问后再确定,只是这人……真是不可貌相啊!”
顾维申正要问指向了何人,易长安已经向他这边一拱手,对衙役发了话:“把于荣带上来。”
安园里的一众人等,都已经按名册看住了,只许在自己房间里呆着,不许乱蹿。因此衙役很快就把于荣带了上来。
于荣年过半百,两鬓早已如霜斑驳,一进正厅就先跪下了。
易长安盯着于荣因为暗暗用力按在地上,所以手背青筋突出的那双手,对着顾维申微一点头,突然将手中的盖碗在桌上重重一磕,厉声喝问:
“大胆于荣!本官再问你一次,本月二十二日那天晚上安园打烊以后,可还有人出入?!”
易长安先前已经问过于荣近来一段时期夜里可有人异常出入,于荣当时是一口答了没有。
这会儿听到易长安说出“再问你一次”
的话,于荣肩膀僵了僵,将头伏得更低了点:“小人并没有看到有人出入。”
连一句“记不到了”
都不说,依然是一口就答了“没有”
。
易长安冷嗤了一声,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答的是“没有”
一样,自顾问了下去:“那天晚上,鄢丽娘带了谁进的安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