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院门的老陈头不见踪影,易长安吸了吸鼻子,微微皱了皱眉,扬声唤了一声:“老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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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连忙应着从旁边的小门房里小跑了出来,见是易长安,带着被抓包的些许窘迫揉了揉酒糟鼻子:“姑爷这么快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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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也想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对,老陈又赶紧加了一句解释:“这天儿太冷,炭又不够烧,老奴才想着喝上一口暖和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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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长安止住了老陈的话,指了指院墙处的那道后门上的锁:“把那门开了,我去后园子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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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田月桂在守着何元,二嫂王琴哭了一场,瞧着也有些累了,回去后想来也休息了,后园里应该不会遇上什么人;就是有些丫环婆子之类的,也不需要易长安回避。r
老陈忙一路小跑过去打开了那道后门。易长安看了眼挂在一边的那把油光锃亮的大铜锁,暗忖何有富想来也是经常开了这后门去后园散一散的,不然这锁头也不会是这种光泽。r
何家的宅子占地挺宽的,光一个后园子,就比易家现在租住在太平县的两进院子要大。r
冬日冷寂,却又还没到梅花怒放的时节,梅树只打着一树的小花苞,另外还有几树茶花开着,养得不是太旺盛,不过好歹给冬日的后园增添了几抹艳色。r
杨县的土壤富含铁质,是典型的红土。易长安逡巡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有什么黑泥,心里沉吟了片刻,绕过一丛齐人高的茶花,抬脚往另外一条石径上走去。r
没想到才走出来,就差点与斜刺里匆匆插过来的一名女子撞个满怀。r
那女子神色匆匆,刚才又是从小路急走过来的,没想到差点撞了人,还是一名年轻的男人,不由胀红了脸,有些微怒地看了易长安一眼。r
易长安却微微一怔。r
女子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肌肤白腻的瓜子脸,水汪汪的杏核儿眼,虽然红唇微丰,却颇有几分别样韵味。r
一身素色绣绿萼梅的银缎锦袍,衣领和袖口都镶了一圈儿纯白的风毛,不仅保暖,也更衬得她脸如玉,腕似雪;首饰却是简单,耳朵上挂了一对儿小指头大的珍珠铛,头上亦只插了一只白玉簪,发间还戴了一朵白绒花。r
都说“若要俏,一身孝”
,女子本就娇美,如今这身打扮,更是将一身孝的十分颜色穿出了十二分,因为走得急,丰满的胸口一起一伏,更易引人绮思。r
只一照面,易长安飞快地扫了这女子一眼,就垂下了眼帘,退后一步揖了一礼:“刚才差点冲撞了大嫂,易梁给大嫂赔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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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本来正要张嘴叱人,听到易长安的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这才有些迟疑地问了出来:“你是?啊,原来是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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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田月桂回了礼,易长安才轻点了点头:“大嫂这么急急忙忙的,可是有什么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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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月桂不等易长安说完,就急急打断了她的话:“无事,是元儿又调皮了,我正要去把他捉回来;妹夫难得来一趟,请自便就是。”
说完敛衽一礼就走了。r
易长安看着她那翻飞的裙裾渐渐远去,轻轻摇了摇头;也难怪王琴心里会不舒服,这位大嫂,确实看起来不大像身体不适的样子……r
田月桂很快走得不见了踪影,易长安收回心思,继续往刚才的方向走了下去,很快就到了一座假山下面。r
假山由巨石堆砌而成,还专门砌得有台阶可以让人缓步而上。台阶两侧种了不少建兰,墨绿的叶子一簇簇的,看来也生长了不少年头。r
拾阶而上,假山顶有一片平石,寻常摆张小桌,两三人围坐对月小酌也是使得的;周遭有的有半人高的山石围着,有的则直接露出空当,不过空处长出的一大片墨绿的建兰也会让人明白这假山顶的边缘在哪里。r
其中一片建兰丛中明显有一片滑痕,瞧着足印宛然——看来这就是当初何太太滑下去的地方了?r
易长安扶着旁边的一块山石探头往下看了看:假山顶距下面那片青石地面大约有六米多高,如果跌坠的方式不对,也是有很大的机率是会摔死的。r
不过……r
“……前几天元儿在园子里玩躲猫猫,家慈不知何故竟找到了假山上,却不慎失足掉下来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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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昨天何志武跟自己说的话,易长安的目光落到那一片被刬伤的建兰上,不由沉思起来。r
奇怪,何太太又不是不知道这假山顶的边缘种了圈建兰,且旁边就有山石可以扶手,要从这处滑跌下去,除非是将身子探出很大一部分来,才有可能因为脚下一滑而掉下去。r
可何元一个六岁的小孩子躲猫猫会躲到假山顶围这些山石的后面来吗?何太太可是何志武的亲娘,这么大一个漏洞,何志武到底是多眼瞎才看不见?
第39章你是谁?
“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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