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良辰伸手摸了摸陈子庚的头顶:“我阿弟这么聪明,将来能中状元。”
陈子庚却不稀罕:“整日关在家中读书做文章有什么好?等我长大了,要去海那边看一看。”
谢良辰道:“阿弟能做到。”
她也想去海上,都说父母葬身大海,可是没有找到他们的尸身,她心中始终怀着一线希望。
将来他们一家人登上大船,畅行于海上,就算她的债主,也追不到他们,只不过这件事要缓缓计划。
“阿姐,”
陈子庚低声道,“明日我们要寻什么药?”
谢良辰将桌子上的纸张拿起来,上面是她刚刚画好的画,只不过她画的并不是什么花鸟、山水,而是一株药材。
陈子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幅画:“它的叶子,花的颜色,这里是它结的果?这药叫什么?”
谢良辰道:“黄精。”
陈子庚道:“这药很贵吗?”
谢良辰颔:“富贵人家才会买。”
炮制后的黄精更贵重。
陈子庚脸上难掩喜色,他深吸口气又去端详画上的黄精:“阿姐画的太仔细了,无论是谁,一看就识得了。”
谢良辰道:“采药的人要识药,才会清楚卖的是什么,价钱又是多少。”
陈子庚忽然起身将门关好,生怕吹进屋的风将画损坏了:“阿姐,你要画多少?”
“我知晓的都画,”
谢良辰道,“现在不知晓的,将来知晓了也会画出来。”
陈子庚面颊激动的红:“阿姐是做大事的人。”
陈老太太不知道外孙女和孙儿两个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她就知道辰丫头给她和陈咏胜都安排了活计。
辰丫头这么会使唤人,定是个夫人命。
第二天一大早,陈咏胜带着姐弟俩离开了陈家村,陈老太太带着村中的媳妇们继续采药。
“都不要偷懒,将来卖了银钱,采的多分的就多,”
陈老太太腰背挺直,双目炯炯有神,“我可都看着呢,谁骗我老太太,这辈子吃不上稻米饭。”
……
宋羡出城之后,宋家上下都松了口气。
荣夫人想趁着这个机会,为两个儿子说说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这次不是宋启正一人说了算。
李佑带着随从突然出现在镇州衙署,在衙署大堂上审了宋羡抓的那些人。
那些官员和商贾都被宋羡吓破了胆,痛痛快快地将徇私枉法之事交代了,牵扯到了许管事和宋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