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娘叹气,“哎,你说你娘离开前,也没给你留个只言片语,她可知道,自她死后,一直有人要杀你?”
“谁知道呢。”
反正她娘已死了,她也问不到了。
“我猜大体是知道的吧?否则她为何给你订下护国公府的亲事儿?想必就是给你找了护国公府做依靠。”
苏容道:“周顾问过老护国公,老护国公告诉他,说我们家于他有恩,是老护国公主动订下的婚约。”
她想不通,敲敲柜台,“再给我拿一坛酒来。”
“少喝些,满身酒味,就算你在你未婚夫面前破罐子破摔,也该自己注意别伤身。”
兰娘话虽这么说,但还是给苏容拿了一坛酒递给她。
苏容伸手接过,打开坛口,灌了一口,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酒渍,笑着说:“你放心,我这条命我比谁都在意。”
兰娘蹙眉,“既然你与护国公府早就订下婚约,为何护国公府这么多年来没人来看你?若是但凡护国公府关照你些,勤走动些,也不会有人敢刺杀你吧?”
“老护国公想必自有考量。”
苏容也不懂,“要杀我的人,从来都偷偷摸摸的,不会弄大动静。就像这一回,也只来了这么一个人,尾随到这里,直到我进了屋子,才动手,从没在大街上出手过,大约是怕被人撞见,惹出麻烦。可见要杀我的人,也有顾忌,不想闹大。另外,对方应该是不惧护国公府,毕竟如今周顾就在江宁,杀我的人,不是照样来了?”
“也是。”
兰娘点头,“周小公子来江宁不是秘密,已传遍江宁郡,人尽皆知,要杀你的人自然也该知道周小公子在江宁。”
“嗯,若他今日真杀了我,就不怕周顾追查?护国公府会善罢甘休?所以,只能说,对方不惧护国公府。”
苏容分析道。
兰娘诚然觉得苏容分析的对,“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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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迎上兰娘震惊的目光,诚然地点点头,周顾就是很好,是一眼所见的好,也是接触下来真心实意觉得很好。
她灌了一口酒,叹气,“就是门楣太高了,不知我能不能……”
她话刚说一半,忽然脸色一冷,手中的酒坛扬手向身后掷去,只听“啪”
地一声响,酒香四溢,她猛地转身,手里同时又拎了桌案上一坛没开封的酒,也掷了出去。
酒坛“啪”
地一声,被剑尖穿破,碎片纷飞酒花四溅中,只见一道黑影,手里拿着一柄剑,宝剑泛着冷冷寒光,直直向苏容刺来,苏容眼看躲不过,抽出藏在怀里的匕,迎上这把剑,“铛”
的一声响,刀剑相击。
那人退后一步,一双蒙面的眼睛似被什么震惊了,须臾,攸地撤走了。
这一变故,不过转瞬之间,兰娘已抽出了腰间的宝剑,还没容她出手,这人却走了。她收起宝剑,奇怪地道:“这人不是来杀你的吗?怎么刚过个照面便走了?”
这也太奇怪了!往回可不是这样。
苏容若有所思,低头看向手里的匕,“也许是因为它?”
苏容手里的这把匕,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匕上刻着繁复的花纹。从得到匕的当天,她已检查过了,没刻字,没标识,唯独这繁复的花纹样式不常见。
“你这匕哪儿来的?看起来就很贵。”
兰娘疑惑。
“前些日子救了一个人,找那人要的报酬。”
苏容见兰娘好奇,将匕递给她看。
兰娘接过匕,仔细看了半晌,道:“这花纹很特别,一定出自善于雕刻的大家手笔,寻常的匠人,雕刻不出这样的样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