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一路疾步来到春泽斋,看着眼前的院落,竟只有一个戴着面纱的宫女在打扫,突不禁有些心疼起了兰绮。
他负手而立,叮嘱道:“进忠啊,兰贵人院里的人太少,你等会再找一些机灵点的伺候她。”
进忠点头应道:“奴才遵旨。”
就在进忠转身时,季桃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一不留神撞在了进忠身上,滚烫的茶水洒了他一身,尤其是看见弘历,季桃瞬间慌了,立马跪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不知道圣驾来临,奴婢……”
弘历伸出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季桃不要出声,又摆摆手让俩人退下,这才转身推门而入。
听到动静,在屋内闲聊的三人皆抬起头,一看到是弘历,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臣妾参见皇上。”
弘历走到榻上坐下,说道:“都起来吧。”
意欢和嬿婉起身,只有兰绮低着头还跪着。
弘历皱眉,问道:“兰贵人你为何不起?”
兰绮缓缓转了个身,却依旧没有起来的意思,她垂眸,求弘历治罪。
弘历慵懒地往后一靠,摸着腰间剔透的玉佩,玩味道:“哦?你犯了何罪?”
兰绮抬起头,坚毅地看着弘历,说道:“臣妾今早给皇后娘娘请完安后,路径御花园见进德公公在欺负一名宫女,便让人将他拖下去杖毙了。”
弘历不恼,平静地说道:“你倒实诚。”
嬿婉惶恐,忙下跪求情,“皇上明察,臣妾认为兰贵人这么做定是有苦衷的……”
意欢也一同跪了下来,求情道:“皇上,这件事臣妾在娴贵妃宫里时也听说了,臣妾看兰贵人性子很是温和,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
弘历沉默片刻,才开口道:“刚刚来春泽斋之前,娴贵妃就已经跟朕提过这件事了。”
说着弘历起身扶起兰绮,并含情脉脉地看着她道:“兰绮啊,朕早就派毓瑚去调查过这件事了,所以即使你不处理进德,朕也会派进忠去料理了他的,这些年委屈你了。”
兰绮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委屈道:“谢皇上体恤。”
弘历轻轻擦去兰绮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你们也起来吧。”
弘历陪她们在春泽斋小坐了会后,便回清晖阁批阅奏折去了,而意欢在离开时,不经意间听到进忠对季桃说起如懿告御状的事情,顿时好感全无。
意欢不明白,为何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如懿要这般诋毁兰绮,难道就因为兰绮如今得了皇上的宠爱,便要承受这些无端的猜忌和污蔑吗?
意欢心中升起一股厌恶之感,她突然觉得如懿有些恶心。
意欢从春泽斋出来,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进忠的那番话,以前她一直觉得如懿可怜,同时又很敬佩她,被皇后一党陷害,却能安然无恙地从冷宫里走出来。
认为如懿和自己一样,深爱着皇上。
如懿温婉贤淑,又人淡如菊,意欢这才选择和她走的近些,可是如今看来,如懿的城府比自己想象的更深,心胸狭隘,又容不下旁人。
意欢的心中五味杂陈,她忽然觉得如懿很陌生,也很可怕。
所以在经过闲月阁时,意欢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带着惜荷赶紧离开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
就连惢心上前请安,她都当没看见似的。
日落西斜,疏散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透过,屋内寂静如初,略带着些闷热,御花园花香四溢,又蕴着甘醇的气息,转眼已过两月。
自从进德事件后,意欢便对如懿起了疙瘩,自然也就对如懿和海兰疏远了些。
如懿正纳闷呢,往日的好姐妹怎么突然对自己生疏了。
她正想去意欢那看看时,惢心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许是跑的急,她的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如懿被惢心吓了一跳,责备道:“惢心,你做事越发不沉稳了,竟这般冒冒失失地。”
惢心着急道:“小主,是七阿哥,他突然发起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