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接连休养了几日,婉茵一直待在永琪身边照顾他,陪他下床走路。可弘历的旨意至今未下,婉茵始终心里难安。
弘历在养心殿躲了几日后,才让进忠前往钟粹宫宣旨。好不容易等来了弘历的旨意,却只是为了安抚婉茵,给永琪封了个亲王,赐号为荣。这是何等荣耀。毕竟在所有阿哥中,至今无人封王,永琪还是第一个。进忠收起圣旨,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婉茵身边,伸手扶了早已麻木不仁的婉茵,道:“婉妃娘娘,接旨吧。五阿哥的伤奴才也很伤心,但皇上也很无奈,如今五阿哥是荣亲王了,你们也算是苦尽甘来,等五阿哥成年,便可带您离开皇宫,也算是一件好事……”
可婉茵此刻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弘历竟然选择了保湄若,连永琪这个亲生子都不要了。此刻婉茵对弘历的失望到达了顶峰。
可弘历是皇帝,她就算再恨湄若,也动不了她。
“娘娘,若是没什么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进忠关门退出钟粹宫。
躲在角落的永琪恰好听到了进忠来宣旨,其实从弘历禁足海兰,不让他再见到海兰时,他就知道弘历是个薄情寡义之人,这些年他活得一直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有了个对自己好的额娘,永琪对那个位子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可他们总是不肯放过他。
永琪:“额娘?”
婉茵回头瞧见永琪只穿了身里衣,忙跑到他身旁抱住他道:“永琪,你怎么下床了?”
见婉茵脸上的泪痕,永琪伸手轻轻抚去她悬挂在眼角的泪珠,道:“额娘,皇阿玛不要儿子了是么?”
婉茵紧紧将永琪搂入怀中,道:“不会的,就算皇上抛弃了我们母子,额娘也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你的。”
永琪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婉茵的话,因为曾经也有人和他这么说过,只是她们最后还是抛弃了自己。
他感激婉茵,但又怕自己连累婉茵。
咸福宫中,湄若让御膳房做了一大桌的膳食,宴请王妃和吉日木图。三人举杯相对,湄若因为有孕,喝的是纯奶。
吉日木图猛地喝了口酒,阿宝拿起酒壶又往他的酒杯里倒了酒。吉日木图哈哈大笑起来。
吉日木图:“小妹,当日哥哥怎么说来着,定会为你报仇的。满汉不是常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怎么样,我这个做哥哥的没骗你吧?”
湄若笑得像个孩子,举起手中装有纯奶的酒杯,向吉日木图敬酒道:“哥哥说的是,小妹自愧不如。”
此时巴林王妃却心神不安起来,担忧道:“那个五阿哥毕竟是皇上的儿子,若是被皇上知道该不会来找我们算账吧?”
吉日木图搁下酒杯,道:“额吉,那皇帝老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如今小妹身怀六甲,肚子里的阿哥是清蒙的血脉,身份尊贵无比。那个五阿哥是什么东西,我听说他生母不过是个绣娘,就连现在的养母都只是个小官之女。若不是那日被妹妹羞辱,到现在还是个嫔呢。今日听宫里的太监说皇帝去钟粹宫宣旨,说是封了五阿哥为荣亲王。皇帝不是傻子,五阿哥只是伤了腿又不是脑子,他难道不会把那日我带走他的事情告诉皇帝?只怕是因为皇帝忌惮蒙古四十九部,才不敢来找我们的麻烦,但又可怜五阿哥,所以才拿封号作为补偿。”
巴林王妃赞同地点了点头。
“但是这样实在太冒险了,以后你可不能擅自做主了。万一出了事,额吉日后怎么向大汗交代呀。”
湄若拍了拍王妃的手背,安慰道:“额吉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对了,四哥呢?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巴林王妃和吉日木图也正纳闷呢,这个胡日查到底跑去了哪里?
湄若:“阿宝,你知道四王子去哪里吗?”
阿宝瞧见过几次。却不知道胡日查究竟在做什么。总是早出晚归的。她刚想把自己所见所闻全盘托出时,胡日查慌张地跑回了咸福宫。
只见他神色慌张,双眸布满了红色血丝,脸上和身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迹。
巴林王妃瞬间慌了神。
还以为胡日查受了重伤,忙上前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就连一向稳重的吉日木图也跨步走到胡日查面前,斥责道:“胡日查,你究竟干了什么?”
胡日查看见吉日木图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似的,忙抱住吉日木图的大腿,求饶道:“大哥救我,额吉救我,妹妹救我……”
湄若扶着肚子,一脸担忧地走了过来,道:“四哥,究竟生了什么事?”
胡日查肉眼可见的慌张,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结巴道:“我……我……杀人了,杀人了……”
“不是故意的,是他骗我,我也是受害者啊……”
“什么?”
母子三人异口同声道。
吉日木图迅反应过来:“那人真的死了吗?这些日子你究竟干什么去了,如实说来,不然我们也救不了你。”
胡日查潦草地抹了把脸。
原来自上次他和进忠离开后,就被进忠带去了一个小房子里消遣,那里大多都是靠赌博为生的小太监。
赌这玩意最容易上瘾,尤其是那些没接触过的新人,不会玩又容易上当。在进忠的安排下,起初胡日查也赢了不少钱。鱼被养肥了,便开始撒网,小太监们以胡日查手气好为由,再也没人愿意和他赌了。可胡日查赌瘾上头,非要他们带他玩,起初小太监不肯,他就以武力威胁。逼得其中一个小太监带他去了宫外的赌坊,经过介绍认识了魏佐禄。
一开始佐禄也确实让他赚了不少钱,可胡日查万万没想到佐禄和赌坊是一伙的,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一把拿下。佐禄出老千被抓,胡日查知道了来龙去脉。虽然那些银子他不是付不起,但是他就是气不过。非要找佐禄理论,结果俩人没说两句就打起来了。佐禄只是个混混,又哪里是胡日查的对手,很快就被胡日查徒手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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