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眯起,从他背上箭筒里抽出一只箭矢。
铁箭冷光,耀着白纱冰冷的面容。
她轻轻吹了一下锋利的剪头,“苏未是吧,你是叫苏未吧。”
“柳城人?你是安遂昌的细作吧?”
苏未忙摇头,又慌地以头抢地,以示清白。
够了,惺惺作态。
白纱握着箭矢的尾部的白羽,将箭头捅入了苏未的胸口。
穿胸而过,滴血的箭头从他背上透出。
她转身,对着副将下令:
屠城。
一时间,马蹄踏破肃州城,箭矢射出满天星。
哭声,喊声,哀嚎声,求饶声,弥漫全城。
长矛刺入身体,长刀隔开喉咙。。。。。。
献血渗入土路,土墙,土房,使得土黄色变成赭石色。
天空也变成了红色。
打仗,只论输赢。
哪一日若神都城被破了,会有人怜悯城中人吗?
不会,破城的将领会想:这是大本营,城中遍布残余势力与数不清的细作。
所以,与其费力分辨平民与残余,不如趁着破城之势而屠城。
成王败寇,哪个不是满手鲜血。
白纱沾染的鲜血太多了,所以上天惩罚她渡魂做煞吗?
与其怪苍天,不如怪人为。
怪那贪心不足的人心,怪君王,怪邹行之,怪陈无离,也怪我自己。
***
白纱望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在夜灯下呈现光怪陆离的扭曲面容。
她问孟姜:“那我还是我吗?”
孟姜摇了摇头,她说:“一个人不能同时踏入同一条河流。”
说完,她又点了点头:“别人说她是不是同一个人不重要,重要是自己如何看自己。”
白纱撇撇嘴,笑了:“你真是,一会儿哲学家一会儿成功学家。”
孟姜撇了她一眼:“我估计你是太长时间没睡到二十五岁以下的男人,才会多愁善感的。”
037。缀魂
绿色的甲壳虫汽车停在一处微小的村落前。
村居沿河而建。
河的后面是丘陵。随着居民的增多,丘陵低处也修建了房子。
丘陵上覆盖树木,盖的有简易的木屋,也有砖房小楼。
如海外许多华人聚集地都需要有个牌坊一样,这小村也有,水泥牌坊上铺设了琉璃砖。牌坊中红漆字样:补村。
从牌楼下走过,听到叮叮当当清脆的铃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