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危机自然也对大明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不过由于坐拥朝贡圈的内循环,且体量巨大,所以负面影响较小。
至于钢铁与煤炭的产能,在越英国之后,大明就位居世界第三了。
“兵者本就是不得已而用之,战争岂能顺心如意?”
朱士堰目视前方,平静道:“谁不想做足准备再应战?可往往都是突如其来、迫不得已。敌人可不会等你,机遇亦不会。”
“儿臣并不畏战,只是认定如今并非恰当时机。欧战的结束只是暂时的,和平至多维持二十年,而现在马上就要到头了,佛郎机的混乱就是疾风暴雨的预演。”
“你还是持以往的看法。”
“是,待欧洲诸国再度陷入混乱,分身乏术,那才是大好时机。可若是在那之前出击,一来我国朝并未做好大战之准备,二来将会成为众失之的。”
朱士堰负手而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悠悠道:“不可否认这最为理想与恰当。然而…势来不可止,有些人在扇风点火,他们早都按耐不住了。”
“所以应该打压、遏制之啊。”
“打压?大明本该亡于半个甲子之前,能走到如今已上奇迹,此皆顺势而为之功,逆势而为会如何……我想你不会不清楚。”
朱士堰缓缓说道:“立锲,这一点,时刻都忘不得。”
二人的交谈至此就告终了,皇帝先行离开,而皇太子朱立锲则静静地注视着旁边的石狮子。
良久,他才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朝中大老们在明争暗斗,皇帝洞若观火却置若罔闻,不过这些都跟周长风没有关系。
这场记者会圆满告终,虽然出了些小插曲,然而在康育礼之后就无人再敢言刁难了。
与康育礼同一类、同为漏网之鱼而成功入场的还有另一人,不过他自知再开口提问等于是白给,于是很识相地选择了提前开熘。
参加记者会的周长风在外界看来代表的是大明军队的形象,可在内部却又是另一番意味。
他的凌厉言辞让南阳侯庞令启一派的权宦们赞不绝口,非常之满意。
不过仍在前线的黄泰泽得知此事后却很不爽,他觉得这么早早的就把自己看重的小子给推出去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接下来恐怕会有不少矛头指向周长风。
这不是瞎搞么?明明找个老油条就能应付的事,非要让这么个从未经历权利纷争的年轻人去。
黄泰泽决定班师以后要亲自去找庞令启那几个老家伙讲道理,这实在是有点过分!
此刻的周长风并不清楚自己的半只脚已经踏进了大明政治斗争的旋涡中,但是他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
几天后的七月十九日,撤回国并班师的一营搭乘军列抵达了应天府。
伫立在营地门口的周长风看着满载着士兵们的卡车缓缓驶进来,从他们的神情中,周长风可以看出诸多情感之交织。
对班师回朝的欢喜、对劫后余生的庆幸、对残酷战争的后怕等等。
开拔时总共八百零五人,回来时却少了足足一百七十人之多。
谢万诚在走近之后递给他了一张表,沉声道:“营长,这是最新的折损统计。”
由于重伤员存在治疗无效身亡的可能,所以后续的减员统计自然也要随之更新。
战斗减员总计497人,含负伤312人、死亡171人、失踪或无法辨认14人;非战斗减员还有36人,包括事故伤亡、疾病等等。
这个伤亡比例其实有点高,对于这个时代的工业国的军队而言,负伤和死亡的比例完全可以控制在2。53:1以内。
可惜这次的作战地域太偏远了,严重制约了野战救护体系挥作用,可以说很吃亏。而且不算空投的话,明军的飞机和战车都没有上过场,实在是让人郁闷。
周长风浏览之后叹了口气,“这些天我已经把之前统计的伤亡报上去了,敢死队的名单也提交了,你看看又新增了哪几个伤重不治的,尽快递交给兵部吧。”
谢万诚点点头,随即准备转身离开,不过周长风却又叫住了他。
“等等,你先去传达命令,这些天出营活动严禁携带任何武器,佩刀也不行,而且如果去玩乐…必须结伴而行,不能少于十人同行。”
“这是为啥?”
面露疑惑的谢万诚不明所以。
“防止出乱子,彼此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