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川在她醒来的第二天就辞行了,桑榆这才知道,原来他任职于号称“京城十六卫”
中的左威卫司介一职,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了,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桑榆好好养伤,一切开支均由他们薛家负责。
把桑榆弄到特别不好意思,说起来这件事怪不得旁人,也算是意外了。
倒是崔叙他们很奇怪,每日来这里看她一眼就走,要说薛如英倒也罢了,崔叙和百里谦为什么还停留在这里?
大理寺这几日没有新案子了吗?
亦或是,坠马一事还没有查清楚?
桑榆思前想后,得不出结论。
正在这个时候,她听见隔壁院子里似乎有争执声传来。
桑榆眉头一皱,隔壁院子里住的好像是柳锦书来着?她们自从受伤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桑榆有点担心她会出事,踉跄着站起身来,就要去看看。
路过门口的时候,差役面色为难地拦住了她。
桑榆不解道:“怎么?我不能出去吗?”
望着桑榆写满疑惑的眼睛,差役心里暗想,崔寺正安排他们来保护桑仵作,可似乎只是吩咐他们拦着人不让进来,好像没说过桑小娘子不能出去吧?
于是嬉笑道:“怎么会?只是桑仵作刚刚受过伤,身子还没好全,不适合去外间吹风。”
桑榆笑笑,“不碍事,我只是去隔壁看看。”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提着裙摆就去了隔壁院子。
留下两个差役在门口风中凌乱。
正如桑榆猜想的那样,隔壁院子里的气氛并不好。
院子里的连廊抄手下,柳锦书静静地坐在矮凳上,低声咳嗽,史婉清轻声细语地安慰她。
贺咏站在一旁气汹汹地瞪着眼睛道:“锦书妹妹,你就听我一劝,此地不易久留啊,我们还是尽早回长安才是!”
柳锦书脸色苍白,说出来的话却不容反驳,“不成,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我是不会离开的。”
贺咏握拳道:“你的性子怎么就这么倔强,你回长安同柳尚书说一声,柳尚书自然会派人查明,那些大理寺的人都是一丘之貉,他们的话你怎能轻易相信。”
柳锦书坚持道:“我相信崔寺正会还给我一个公道的,我不相信桑小娘子会加害于我!”
贺咏更加气愤了,“你在说什么浑话,张大山是你家带来的侍卫,难不成会撒谎不成,他已经再三说了,是那个贱女人杀了伍舟,要不是他去的及时,你也要命丧黄泉,你是亲耳听见的!”
柳锦书背过身子,“我没说不信他,只是我觉得里面有些误会罢了!”
贺咏转到她面前,“你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不信你问婉清,他们这些人这几日除了说些好话之外还做了什么?连那个女人的院子都拦的死死的,若不是心里有鬼,他们拦我们做什么?”
?史婉清叹了一口气,对柳锦书点了点头,低声道:“锦娘,你就听我表哥一句劝吧。”
柳锦书低头不语。
贺咏再想说了些什么,桑榆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她本来只想着过来看看柳锦书是否安好,却不想听到了这么大的事情,怪不得崔叙等人还不回长安,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还没有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