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泽自然不信他是路过的。
毕长淮出现时,罗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油漆味,他这么体面的一个人,定制衬衫居然蹭上了斑驳的污渍,脸上也蒙着灰尘,就像个落难公子给人做了半天家政,未来得及换身衣服,就慌忙赶到现场救火。
罗泽动了动鼻尖,就像个找着猫腻儿的女主人,耐人寻味的眼光看着毕长淮:“你最近不做玉石生意了?改倒卖油漆了。”
毕长淮神情一怔,随即毫不客气地瞎掰起来:“谈生意的地方隔壁正在装修,可能是粘上了些气味。”
“那这是什么?毕老板亲自帮忙刷漆?”
罗泽指着他的袖口红的绿的黄的油漆渍,毕长淮定是拿着笔刷沾着油漆描画过些什么,才会蹭在手腕位置。
什么事是他非做不可的,这位大佬把自己搞得灰头土面到底是为什么?罗泽眼睛里满是疑问看着毕长淮。
毕长淮低头挽起袖口,闭口不答,却问:“你生病了,自己知道么?”
罗泽不以为然:“不就是个小小的感冒,你不说我都忘了呢。”
毕长淮担忧地盯着他看,一直看到罗泽心虚下来,罗泽突然想到狐狸白天说过的短命鬼三个字,似乎猜中他在心症所在:“嗨,你放心,我给自己算过,我这辈子不是个短命的。”
毕长淮听到“短命”
两字,就像听见什么忌讳的话,脸色一变,赶紧捂住他嘴。
“你真是……”
他说不下去了,表情悲怆起来。
罗泽觉得毕长淮也太过谨慎了些,就像一只惊弓之鸟,生怕他出什么意外。可罗泽被他在意着,心间又生出甜甜的欢喜,连带毕长淮挡在唇边的手指都变得笨拙可爱起来。
他忍不住啄了一下。
毕长淮登时僵住了。
罗泽看着毕长淮呆滞的表情,心想这人不是追了自己几辈子,怎么还是这么磨磨唧唧的,他到底在怕什么?罗泽永远年轻,永远不计后果,他可等不了了,一把抱住毕长淮,把脸埋在他胸口,用鼻音哼唧道:“长淮哥,你就不要再说我了,我在家天天被我妈骂,到这里还得被你凶。”
罗泽对付叶女士这么多年,已经研究出来一套扮猪吃老虎的绝门秘术,拿来对付毕长淮果真手到擒来,毕长淮立刻说不出一句话来,缴械投降,将他揽在怀里。
算了,天塌下来而已。
天长地久的等待哪里有这个拥抱珍贵呢?
总会有办法,一定能留住他。
毕长淮闭着眼,突然眉头轻轻一皱,按住某人不安分的手,那手甩开他转而到前方,捧住毕长淮的脸颊就吻了下去。
罗泽早就急不可耐,哇,春秋大梦就要变为现实了,看我怎么掌握主动权,将你拿下。
却听咚一声响,打断两人暧昧,似什么低矮的东西撞到门上。
“毕长淮你给我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狐狸在外头中气十足没事儿找事儿:“你把白崇明的记忆消除了,那我救了他两次,岂不都是白救了?!!!”
这狐狸刚刚睡梦中想到这茬,感觉自己舍身把白崇明丢出天罗阵那画面太感人了,这若被白崇明忘记了,岂不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