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倒是他,”
钟离春踢了躺在地上的黑衣人一脚,“死到临头还偏要讲臭男人面子,本后只好成全他了。”
“婢子这就去找侍卫来绑了他,再去找大王来为王后做主!”
阿芷说着就要跑,钟离春赶紧拦住了她,“大王的侍卫都被这个人杀了,再说如今刺客已除,就不要惊动大王了,免得大王惊惧,夜不安寝。”
“那王后预备怎么办?”
钟离春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对阿芷说道:“你去本后宫里找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来,把他押到地牢里,这几天你们轮流看着他,千万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他寻了短见。记着,别走漏了风声,除了你和那几个侍卫,谁也不要告诉,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不能打草惊蛇。好好看着他,饮食医药都按时给他,别让他死了,说不定有一天,这个刺客会有大用处。”
“是,婢子即刻去办。”
几天后,齐宣王的偏殿内。
“禽先生为寡人出使楚国和韩国,一路奔波辛苦,快请入座。”
“多谢大王厚爱,微臣只是略尽绵力而已。”
禽滑对齐宣王拱手道。
“禽先生不必谦虚,寡人知道禽先生费尽心力,才让楚国和韩国与齐国结盟,禽先生是齐国的功臣啊!”
齐宣王笑道,“结盟之事,还请禽先生给寡人细细讲来。”
禽滑颔首称是,开始将这些时日为结盟所做的事一件一件地讲给齐宣王。齐宣王听得频频点头,“寡人早就听闻禽先生有三寸不烂之舌,看来果然名不虚传!这下好了,高大夫前几日回来复命,赵国已经与齐国正式结盟,如今又有了楚国和韩国这两个盟友,现在就等邹忌出使秦国回来,若这些国家都愿意与齐国结盟,齐国又何惧魏国!”
他转身命站在身边服侍的阿芷端来一盘黄金,“禽先生为齐国立功,这些黄金,便是寡人赏赐你的,还望禽先生以后继续为齐国效劳。”
“多谢大王!微臣心系齐国,若大王再有需要微臣的地方,微臣必定不辱使命。”
禽滑对齐宣王深深一揖,接过阿芷手中的黄金,却并没有告退的意思。
“禽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齐宣王有些奇怪地问道。
禽滑沉默了片刻,迟疑地开口道:“大王,微臣确实还有一事,只是…实在说不出口…”
齐宣王笑了笑,“禽先生不必客气,若禽先生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寡人会尽量满足的。”
禽滑犹疑地看了看身边的宫人,齐宣王心领神会,转头对阿芷说道:“你先带他们出去吧。”
“是,婢子遵命。”
阿芷低头带着几名宫人走了出去。齐宣王这才回头对禽滑说道:“禽先生,现在没有外人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倒不是什么要求…只是…”
禽滑欲言又止,“微臣可否请求大王,微臣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禽先生放心,除了寡人和禽先生,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禽滑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大王是否还记得,前些日子,公孙阅向大王告发,说王后和孙军师关系不正当?”
齐宣王点点头,“寡人记得,不过寡人当时就惩处了公孙阅,后来也证明他是魏国的间细,为了动摇齐国,妖言惑众。寡人知道你和孙军师是朋友,你放心,寡人不是不辨是非之人,不会因此对他猜忌的。”
禽滑摇了摇头,“不,大王…微臣并不是要替孙军师试探大王的意思,而是…公孙阅所言,并非全为虚…”
齐宣王蹙起了眉,“禽先生的意思是…?”
“大王,王后…确实曾经陪伴孙军师多年,也曾几次为了孙军师身涉险境,孙军师感念她的心意,也对她日久生情…当年,孙军师遭到先王的猜忌,不得以逃亡韩国,颠沛流离,也是王后在身边陪同,后来,他们被大王召回齐国,孙军师原本计划回到齐国后,就和王后办婚事,但是…大王…被两个妖女蛊惑…孙军师让王后入宫劝谏大王,却阴差阳错,让她成了王后…”
齐宣王眉头紧锁,脸色渐渐阴沉了下去。“禽滑,若你有半句虚言…”
“微臣不敢!”
禽滑赶忙说道:“微臣所言,都是亲眼所见。大王千万别误会,王后清白如水,孙军师虽与她相处多年,对她却只是发乎情止乎礼,王后入宫后,他们也再也没有联系了…微臣此番,一是不愿欺瞒大王,二是担心,万一有一天大王得知了真相,会怪罪王后和孙军师…他们都是一心希望齐国富强的人,为了齐国,舍弃了自己的小家,让王后入宫劝谏辅佐大王,之所以一直瞒着大王,也是担心大王若知道了真相,会拒绝王后的督促和辅佐…恳请大王,念在他们做出如此牺牲的份上,千万别怪罪他们…”
齐宣王脸色铁青,紧握着面前的竹简,许久,他慢慢点了点头,“寡人知道了,你请回吧。”
禽滑慢慢走在出宫的路上。
“钟离姑娘,你千万别怪我…我对你爱慕多年,不忍心见你再为孙先生痛苦,所以只能出此下策,让你们彻底断情…我也…不希望你和孙先生在一起…钟离姑娘,你能原谅我的私心吧…”
他看着远方,喃喃自语道。
夜晚,齐宣王的宫中。
“今日的奏折,臣妾已经给大王整理好了,大王快批阅吧。”
钟离春边说边把简册分门别类地摆在桌上。
齐宣王点点头,冷冷地说道:“王后辛苦。”
钟离春听出齐宣王的语气和平时不同,有些诧异地看了齐宣王一眼,“大王今日脸色不好,是在朝中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