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彦同爽朗一笑,倒了一杯酒递给苏辞。
苏辞推辞未接,“虽然此酒甚美,但我娘子不许我喝酒。”
“苏公子居然还会惧内?”
常彦同有些好笑,又有些惊讶。
之前第一次邀请苏辞说身体不好,常彦同还有话反驳,说起惧内,他却有些不知该怎么劝。
驿夫笑道,“我们二人都是老光棍,倒不该为了一杯酒坏了别人夫妻感情。”
常彦同哈哈一笑,“这话在理。”
苏辞看他性情爽快,说话虽直了些,却也坦坦荡荡。而太初教与侠义盟冲突由来已久,倒也不怪他方才为难流云派之事,故而态度亦十分平和。
三人正说话,门外却走进来一人。
那人看到堂内三人,目光却停在了苏辞身上。
苏辞想过既然宋扶楹出现在斛水镇,宋泊简定然也早知道他还活着,却没料到会这么快与他重遇,毕竟宋泊简向来自恃身分,断不可能先来找他。
而宋伯简也没料到络仪她们口中的书生就是沈星辞,此时陡然遇见,心中亦是惊疑不定。
二人因为吃惊,竟一时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常彦同倒是认得宋泊简,冷哼一声,“你是来替你门人讨回公道的?”
宋泊简却不理会他,对苏辞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辞点点头,跟着他往外走。
驿站不远就有一片空地。
“三年多不见,你倒是变了许多。”
宋泊简上下打量了苏辞许久,方才开口。
“宋掌门倒是精进了不少。”
“你曾见过扶楹?”
“她半月前曾来找过我。”
“后来她去了哪里?”
“我亦不知。”
“指点成兴镖局的人是你?”
“不错!”
苏辞略沉吟道,“我见到那把扶月之时,已是弹出七寸的模样。”
扶月上的机关十分隐秘,非熟悉之人很难发现其中关窍,所以只可能是宋扶楹遇到危险,情急之下用了扶月,却还未来的及收回,就已被对方擒住。
宋泊简脸色凝重,心中亦怀疑宋扶楹已凶多吉少,“我们派人跟着成兴镖局的人到了约定的收货地点,却一连等了数日,都未曾发现可疑之人。”
苏辞安慰道,“宋掌门不必过于心焦,宋姑娘身份特殊,那人不一定是敢害她性命,若他有所求,接下来定然会露出马脚。”
宋泊简被他一安慰,倒回想起沈星辞还是盟主的时候,忽然问道,“你当初为何要脱离侠义盟?”
少阳山一战之前,沈星辞就交出了盟主令牌,其余人或许以为沈星辞是没有胜算,所以提前交代后事,但宋泊简却知道,沈星辞为人自负,断不是因为对少阳山一战没有把握。
“因为,我所追求的正义,已经变成了我的枷锁!”
苏辞抬头看了看天上那一轮明月,眼底有些落寞之意,又低头望向宋泊简,神情恳切,“侠义盟主之位,宋掌门比我更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