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宁妱儿张口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闭口不再说话。
因为她忽然发觉,不论再说什么都是无用功,沈皓行根本听不进去,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不该因为他待她好,就麻痹大意到妄图想要改变他。
的确是她做错了,错在不该对这样的一个人有所期待。
见宁妱儿拧眉不语,沈皓行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捏住她下巴让她抬起头来,一面轻柔替她拭泪,一面温声安抚着,“这次是本王的过,没有做干净,将你吓到了,日后不会如此,你不必再怕,至于那些花草……”
他动作停住,弯身覆上她唇畔。
“你们不同。”
在他动了想要将她带给母妃看的心思时,他便清楚的意识到,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她不同于任何人与物,对他而言,她已然成为了一味毒药,令他沉沦其中,再也戒不掉……
月底一连阴雨数日,上京的空气都被染上了重重的寒意。
自那日之后,宁妱儿又恢复成从前那个极为乖巧懂事的模样,甚至比之前还要听话,不论沈皓行说什么,她都淡笑着点头。
这几日宁妱儿有些咳嗽,沈皓行也不敢再带她外出,只是时不时会叫人去宝膳阁买一碗秘制卤粉回来。
这卤粉里的辛料也有驱寒的功效,只是有些人吃得多会引起燥症,每日少食一些,再多饮些水,便也无妨。
每次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的那双眸子才会透出一抹亮光。
沈皓行喜欢看这般模样的她,比那故作乖巧要顺眼,他搁下碗筷,轻拭着唇角道:“过几日便是重阳节,若那日天色好,本王带你出去逛逛可好?”
上京每到重阳节这日,不论是城里还是城外,都极为热闹,除了要祭祖之外,还有品菊花酒,吃重阳糕的习俗。重阳节前后,又正是每年菊花开得最旺之时,上京城南外便有一片菊花林,许多人都会前去赏玩。
若是从前,宁妱儿定会欣喜若狂,可如今她只是轻咳两声,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轻道:“若身体无恙,便随王爷去。”
沈皓行看得出来,她开始抵触外出了。
“还在怕么?”
他问。
宁妱儿手中的筷子停顿下来,默了一瞬,摇了摇头,“有王爷陪着,不怕的。”
这是违心话。
她怎么会不怕,她不怕沈皓行伤她,但是她怕出去碰到什么人,又会让沈皓行做出什么疯事来。
沈皓行指节在桌上轻轻扣着,最后在宁妱儿用完膳,起身去了净房,他手指才停下。
重阳节这日,日光格外的好。
宁妱儿却从早上起来便称自己浑身没劲儿,只想躺下休息。
沈皓行将有安叫来给她探脉,有安实话实说,只道她并无大碍,兴许是近日在府中憋闷的缘故,出去透透气也许能好些。
宁妱儿连忙咳嗽一阵,蹙眉道:“可是我喉咙不舒服,应当不敢外出吹风才是吧?”
有安笑道:“不碍事的,兴许是这几日你吃那卤粉的缘故,往后不要吃了,我再给你开几副润嗓的药喝喝,很快便好。”
许是怕沈皓行顾虑不带宁妱儿出去,有安还特意回头对沈皓行叮嘱道:“戴着帷帽,穿得厚实些,不要站在风口一直吹,便不碍事的,早去早回就行。”
沈皓行目光一直落在宁妱儿身上,他温笑地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晌午无风,日光明媚。
两人坐在去城南的马车上,宁妱儿莫名心里发慌,也不似从前那样不住地掀开帘子向外看,只是低头摆弄着身前白玉上的流苏。
马车上放着一张四方矮案几,上面摆着一壶菊花酒,还有一旁重阳糕,沈皓行倒了盏酒,递到她面前,“今日出来前特地问过有安,他说花酿而已,你若想尝,浅啄两口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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