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急着下逐客令了么。
我偏不去理会他的话,自顾自的按照原先想说的问道:“我不明白,我明明已跳下悬崖,怎么此刻会在你的马车之上?”
修竹抢答道:“公主殿下,那夜到今日对你而言或许犹如一夜时光,于我们而言,已是两载,原本你已到了临死之期,亏得我们少主替你喂了解药你才活了回来。其实……”
宋郎生截断他的话头:“修竹,何必与她多言?”
我心头掂了掂,觉得颇为古怪。方才在路上宋郎生已经和修竹分析过利害关系,他为何还要当面拆台呢?
我看着修竹,努力睁大了眼道:“你的意思是……已经过去两年了?”
修竹点了点头。
我不可置信的转向宋郎生,“我今年已经二十一了?”
被我的关注点所迷惑的驸马也皱了皱眉头。
我以头抢地,“我明明昨日才年方十九,今日就这么老了?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
宋郎生见状也顾不得伤离别了,他凑到修竹耳边:“忘魂散伤脑么?”
“或许是中毒太深,还需调养?”
修竹探出手来欲要替我把脉,我反手一抽,顺势跳下马车,左顾右盼,口中念念有词道:“这是哪里,告诉我这是哪儿?”
我猜我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像情绪失控。当然我并非当真失控。
既然苦情戏对驸马无效,唯有剑走偏锋,让他觉得我的精神状况不佳还不能离开他,这样我就能多在他身边搜集点线索,待找个时机支开修竹,两人坐下来好生谈谈。
为了避免宋郎生把我直接捞回到马车上直接送我回城,我甚至还朝外奔出了几步,可偏就是这几步,酿出了大麻烦。
突如其来的,一道身影挡在了我跟前。
我抬头,望见了贺平昭。
贺平昭的眼眶乌黑得仿佛失眠了足足三日三夜,我估摸着太子对他下了“找不到公主等着提头来见”
诸如此类的死命令,所以他一见到我几乎感动的快要跪下,“属下救驾来迟,公主受累了。”
我还未反应过来,再一回首,已有二三十名士兵手持长枪将刚跨出马车的宋郎生与修竹团团围住。
宋郎生不动声色的抽出剑来,却听贺平昭冷笑道:“看你今日还往哪里逃!”
我心中正琢磨着与宋郎生之间的距离还有没有可能性让他再劫持我一次,贺平昭极具警惕性的拉着我再倒退了几步,伸手挡在我面前道:“公主别怕,这一回下官断不让逆贼再挟持公主。”
我:“……”
好在贺平昭带的这队人马人数不多,他应当是采取分组搜捕的形式,依宋郎生与修竹的武功要突围也并非难事。
这时贺平昭伸手入怀,取出烟火与火折子,我心头一凛,若是让他点燃信号召来更多兵力,那宋郎生如何逃脱得掉?
眼见阻挠不及,我打算搬起一块大石直接砸晕他,回过头,但见一个满面胡须的男子握着一根长长的木桩悄无声息的站在贺平昭身后,毫不犹豫的用木桩狠狠的砸响贺平昭的脑门。
砰的一声闷响,贺大将军就这么应声从我眼前倒了下来。
一定很痛。